怪哉的事情發生了,李歡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韓嫣是披著鎧甲的,這也越發讓他感覺自己身上確實是出了什麼問題。
而且,韓嫣身長八尺有餘,披上鎧甲之後,頗為雄偉,兵戈的肅殺之氣,沖走了他身上的陰柔之氣。
李歡不假思索道:“你現在才像個男人。”
韓嫣愣了一下,忽然仰天大笑起來,他笑著笑著,忽然轉過身去,大步往遠處走去:“多謝君侯,我的巡夜還沒巡完呢!”
黑夜是最好的掩護,沒人發現韓嫣大笑著豪邁離去的時候,眼角流下了淚水,甚至就連他自己,似乎都被黑夜給矇蔽了雙眼,忘記了自己有多久沒流淚。
六千多軍卒瘋狂的砍伐樹木修建簡易的房屋,只是數日時間,整個高闕南部,拔地而起成片的大牌坊。
唯一遺憾的就是沒法燒製瓦片,上頭只是鋪滿了乾草。
這些乾草,原本是漢軍準備用來混上松脂,和匈奴人死戰用的,誰也沒想到,它們最後的歸宿,會在屋頂上遮風擋雨。
第六日的時候,大雨傾盆而至。
李歡也住進了新修建的木屋內,寒氣伴隨著霧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瀰漫在整個軍營內,天空中暴烈的雷聲,讓聖雪師總是跪在火盆邊上,做著一些祈禱的動作。
李歡一開始還喜歡給她講解雷霆是如何誕生的,但說了幾遍之後發現完全無用,也就由得她去了。
到了夜間的時候,暴雨竟然還沒有停歇,李歡忽然變得有些憂心忡忡,披上牛皮雨衣,親自巡視了一圈軍營木房和土壘後,確認排水溝都挖得不錯,甚至還鋪了一層小石頭在底部後,他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從地形上來說,這邊不會出什麼問題,邊上雖然因為大軍戰鬥的緣故,砍伐了許多的樹木,但是泥石流滑坡這樣的事情,還不可能出現。
眼下陰山從西到東的生態,可不是兩千年後能比得了的。
晚些時候,天氣更冷,李歡和聖雪師只能湊在一起烤火,軍中其他計程車兵,也幾乎如此。
聖雪師盯著燃燒的柴火,忽然和李歡說道:“如此大的雨,草原上一定會發洪水的,這是上天在懲罰匈奴人,將軍,要不我們殺牛羊祭祀天神吧?”
“殺牛羊祭祀天神?”李歡一時間有點轉不過彎來:“等等,草原上會發洪水?”
“會的!”聖雪師語氣肯定無比:“我不止一次遇到過,運氣好,騎著馬就能跑走,運氣不好的話,騎著馬都跑不過水,老人們說,騎著馬都跑不過的水,那就是上天在責難。”
“遠遠的看去,就像是草原上忽然出現了一條白色的絲線,如果不注意,想跑的時候,就已經來不及了。”
李歡聽得頭皮發麻,他以前覺得沙漠裡會有洪水,就已經很離譜,很扯淡,但是卻也親眼見到過。
現在卻還真是第一次聽說,草原上也會暴發洪水。
“君侯,我們一定要想辦法祭祀天神,這樣災難會降臨在匈奴那邊,而不會降臨在我們這邊。”
李歡伸手摸了摸聖雪師的額頭,確認她沒有發燒後,便直接挨著火堆靠在床上睡了。
暴雨持續到第五天的時候,公孫敖和霍去病、韓嫣,一起聚到了李歡的木屋內,他們此來都為了一件事情,殺牛、馬、羊,祭祀天神,祈求大軍平安。
看著眾人堅定的眼神,李歡也終於意識到情況似乎不像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軍中將士有些動搖,唯有以牲畜祭祀神明,方才可以穩定軍心。”
公孫敖語氣凝重。
李歡忽然想起來,大軍出征那一天,也曾隆重的祭祀過。
道理沒法講通的時候,那就只能遵從約定俗成的規矩。
李歡立刻讓蘇武去準備祭祀所用的牲畜,韓嫣表情凝重,親自撰寫了祭祀禱文。
冒雨完成祭祀之後,李歡又親自巡視了一遍大軍,發現所有的人果真都得到了情緒上的莫大安撫,這讓他也不得不重新審視鬼神在於漢人心中的地位。
第六日,雨勢有所減緩,但連綿不絕,朱買臣忽然領著上百個被暴雨淋成落湯雞的人到了。
與此同時,他還帶來了一個噩耗,暴雨之下,他和隨行的遷移而來的三千民眾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洪水走散了。
在折損了整整十個手下的情況下,方才找到了正確的道路,來到了高闕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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