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系統的檢測,蘇簡嫵的問題像是枯葉一般浮出水面。
顧容琛坐在家裡那套軟綿綿的沙發上,感覺身體已經嵌入進去,無法動彈。
“顧總?”醫生試著喚他一聲,以確定自己不是對著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塑說話。
眼眸低轉,他青暗的眼睛中迸發出一腔怒氣,眉心緊皺,臉色是殺人狂魔一般的冰冷。
如此強大的氣場早就讓醫生敢怒不敢言,他低垂著眉眼,站在茶几一邊,等待著這位王的發落。
“現在,有沒有別的辦法?”他的話像是經過千年冰川的冷凍,在空氣中能散發出滲人的寒氣。
醫生不敢說謊,又不能對目前情況太過樂觀,只好說了一句廢話,“我只能盡力而為。”
話音落下的那剎那,屋子裡像突然按下了消音鍵,寂靜無聲,連空氣都似乎於一瞬間靜止。
可有時候,沒有聲音比有聲音更可怕。
顧容琛目視前方,似乎在看著所有人,可那眸中分明什麼都沒有。
“滾!”一聲積蓄著他全身力量的叫喊從嗓音中迸發,伴隨著扭曲的臉部線條以及頹然倒地的一地玻璃。
在這樣的顧容琛面前,沒人敢說話,他們只好紛紛退下。
蘇簡嫵在房間裡,手上還掛著吊瓶,她恬靜地睡過去了,好像和整個世界隔離開去。
一隻有力的大手輕巧地落在她的臉畔,撩起她零碎的髮絲,看得心疼又揪心。
“對不起,對不起,容琛,對不起……”她眉頭忽而緊蹙成團,腦袋不時地左右搖晃,看樣子是做噩夢了。
他將自己冰冷的額頭貼近她的臉龐,一顆悔恨和自責的淚珠悄然滾落,是他對不起她才是,若不是他照顧不周全,怎麼會給琦玥可乘之機,對她造成難以彌補的傷害。
“容琛?”蘇簡嫵在睡夢中感覺到來自現實世界中的觸感,她睜開雙眸,狐疑地喚了一聲,最近這段時間,她總是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生活。
“醒了?”顧容琛將腦袋抬起來,看著她,轉過頭整理好心情,違心地笑了,“你睡了好久,我還以為你貪睡,不看我了呢。”
像是突然被某個尖銳的東西刺痛,蘇簡嫵臉上的柔和之色消失不見,只剩下痛苦的隱忍,她呢喃著,“對不起,對不起……”
看到她這番模樣,顧容琛已是悲慟不已,他一把摟住蘇簡嫵,哽咽著,“不,你沒有對不起我,沒有,你只是被人陷害了。”
蘇簡嫵抬起頭,半信半疑,“我?別人陷害我?不,不,是我對不起你……”
如同一個無助的孩子,顧容琛不知道應該怎麼拯救她。
他找到在催眠方面造詣頗深的專家,專門針對蘇簡嫵的情況制定治療方案。
能夠在蘇簡嫵的內心留下如此深刻印象的催眠師絕非普通人,如此,想要將這深厚的影響減弱,甚至使之消失,需要的就不僅僅只是時間,而應該是方法。
“顧總,我的建議,最好是將夫人轉移到相關醫院進行治療,這樣治療過程中需要使用的器材也方便,對夫人病情的觀察也會細緻。”專家看完蘇簡嫵之後,站在門外對一臉愁容的顧容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