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天,等你的身子好些了,我們去國外轉轉。”黎朗感受著懷中的女人的哭泣,柔聲說道。
只有離開這裡,看不見那些回憶,她才能真正放下孩子的事情,就像放下白景黎一樣。
一直聳動的肩膀停住了半分鐘,復又輕微聳動,只是幅度越來越小。
“去哪裡?”白櫻凝的聲音因為長時間的哭泣而顯得過於嘶啞和艱難,她的眼眸像是抹了辣椒水之後狂哭不止的那般通紅。
“去任何一個你想去的國家。”黎朗看著她緋紅的瞳孔,怎一個疼字了得。
黎朗一直說要帶她出去旅遊,從當初硬要留下她開始,不過始終沒能定下來,一來是白櫻凝一直不同意,後來又懷上了孩子,更不可能回國遊玩,還有原因則是黎朗工作忙碌,始終騰不出一個完整的假期。
不過因為她不小心小產,為了照顧好她,黎朗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有上過班了,有什麼事情都是在家用電腦遠端控制,如果有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也是讓秘書親自送到家裡來。
知道她一直不肯接受孩子已經沒了的事實,他怕她因此而患上抑鬱症,專門找來最好的心理醫生來為她治療,可她全程冷漠臉,一言不發,醫生只無計可施,只是叮囑黎朗平時多注意注意她,誰知道他就買啦產後抑鬱的幾百頁的心理書啃起來了。
最後出發的時間定在下個月,那時,白櫻凝的月子也差不多該出了,而且還能趕上國外的盛大節日。
按理說,白櫻凝在這樣的時候不應該想起白景黎,可思緒總是不由人的控制漸漸飄散。
自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而且馬上就出國了,心裡竟突然有一種空蕩蕩的感覺。
身旁男人均勻的呼吸聲傳來,黎朗已經熟睡。
白櫻凝卻在一旁輾轉難眠,她放輕動作,緩緩坐起身來。
她開啟手機的簡訊編輯器,手指飛快,空白的頁面上多出幾行文字,她的眸子在夜幕下照進手機反射出來的光線,顯出從未有過的明亮。
猶豫著,這條訊息應不應該傳送出去?
白櫻凝的心中亦是沒有一個肯定的回覆,應該,或者,不應該?
遲疑之下,她恍然走神,過去炙熱地愛著白景黎的一幕幕清晰得如同相機裡還來不及清洗出來的照片。
手指在一點點靠近螢幕,然而當她的指尖能夠感覺到螢幕的涼意時,訊息顯示已傳送。
驚慌之下,白櫻凝只知道一個勁地點選取消傳送,可是為時已晚。像這條訊息,這個世界上總是有很多事情都是等不及人的。
既來之則安之。
白櫻凝只能將這看做是天意,她也無意再去糾結,不如珍惜眼前人。
對白景黎的愛戀持續多年,從來未見減滅的痕跡,一直以來,那份感情深藏在心中,如親釀的女兒紅,隨著時間越發地往後推延,它也越發醇香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