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容瑾走得匆忙,匆忙到顧容琛還來不及送她,就上了飛機,飛回大英帝國。
蘇簡嫵一直咀嚼著她留下的那句“別讓工作霸佔了容琛”,她說的時候明顯是故作輕鬆,實際上心裡承受著常人無法理解的疼痛。
回到顧家,顧容琛看出她神情恍惚,誤認為是生病了,一定要帶她去醫院檢查身體,蘇簡嫵自然是執意不從。
她身子骨好好的,又活蹦亂跳的,去什麼醫院。
“那你為何神色黯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他說話時,醋意橫生,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和他爭奪蘇簡嫵。
推開男人的臂彎,她皺起眉頭,思考良久才緩緩開口,“你說,容瑾是不是受過什麼苦啊?或者說,她對工作這個詞,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有時候顧容琛一心忙著工作,的確會忽略她,不過那種情況極少發生,只有當顧氏面臨重大轉折點才有可能。所以大多數情況下,他還是能夠家庭工作兼顧的,再聯絡她說話的神情,蘇簡嫵實在是想不明白。
“怎麼了?”顧容琛揉著女人散發著清香的秀髮,親暱地問道,“她和你說了什麼嗎?”
抬頭睨了他一眼,蘇簡嫵呢喃道,“她說,不要讓工作霸佔你,關鍵是她說話時那種悲涼的情形,讓我有點不太放心。”
在顧氏,她知道的不多,和她們關係也談不上親密,很多事情還要顧容琛解釋給她聽。
“可能是,小時候父親工作太忙了,給她留下了難以釋懷的印跡吧。”顧容琛的眸光轉淡,望著半開的窗子,外面是撩人的夜色,一輪明月為世界換上銀裝。
話說到這份上,蘇簡嫵也就不再往下說了,每個人的內心都會隱藏一個自己的世界,可能是痛苦的,可能是孤獨的,但是那裡面的寧靜卻是不容外人破壞的。
諳熟這一點,她並沒有要衝進去的意思,只是乖巧地在男人的愛撫中點點頭,閉上眼睛進入了夢鄉。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是關於母親的夢。
“我外孫女叫什麼名字呀?”母親還是那副樣子,還是離開時候的樣子。
蘇簡嫵很久都沒有再想起她了,只是現在在夢境中再見到她,依舊覺得那麼熟悉,那麼親切。
水霧騰然升起,籠罩著她的眼眶,整個世界都模糊了起來,剛才還清晰的母親也漸漸縹緲起來,像一團虛無的雲朵,軟綿綿的,一捏就碎。
“看到你做母親了,我很開心。”母親是笑著說這句話的,可是蘇簡嫵聽完之後,那淚水便像洩洪一般再也繃不住地淌下。
她伸手,企圖將母親留下,可是抓來抓去,只有虛空,母親的形象近了,又遠了,直到最終在一抹光暈中,徹底消失不見。
掀開已經溼漉漉得眼眸,她看到顧容琛神色緊張,他開啟床頭燈,正欲附身喚醒她。
一種從未有過的失落感包裹著蘇簡嫵,讓她險些透不過氣來。她哽咽著,旋即哭出了聲音。
顧容琛已經顧不得說上什麼話,只能緊緊地抱著對方,這樣才能將自己的溫度傳遞給她,讓她時刻知道,他一直都在。
程靈韻決定不走了,最開心莫過於白承驍,這樣一一就不會缺少母愛,她會健康快樂地成長。當然,他也能夠再次感受到程靈韻對他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