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容琛還真不知道，在此之前蘇簡嫵竟然還說過這樣的話。唇邊不覺浮起一絲淡淡的笑，眼神暖暖的看著蘇簡嫵，滿是笑意。
“你別聽靈靈胡說，我才沒有這麼說。”蘇簡嫵不爭氣的紅了臉，有些羞惱。
程靈韻掩唇竊笑，“怎麼沒有，反正都是這個意思。”
蘇簡嫵氣悶，十分無語的瞪著她。哪裡就是這個意思了，根本不是好不好。當年她是在食堂，同宿舍幾個女孩子在一起吃飯，不知怎麼的就聊到了學校的男生頭上。
封辰野那時候是校草，喜歡他的女生簡直不要太多。愛慕顧容琛的女生也有不少，但顧大少那時候和現在比起來，冷酷的作風更甚。所以，喜歡他的女生自然不如封辰野的多。
偏偏同宿舍的幾個女孩子有很喜歡顧容琛的，也有特別喜歡封辰野的，最後聊著聊著，還差點為各自心儀的男生吵了起來。
程靈韻覺得無聊，她和蘇簡嫵一樣，對學校的男生沒那麼花痴。便隨口問了一句蘇簡嫵，“這兩個男生，換作是你，你更喜歡哪一個？”
蘇簡嫵想了想，相比招蜂引蝶的封辰野，顧容琛冷是冷了一點，但他的才氣，遠比他的顏值更受人傾慕。於是她便很隨意的說了一句，“顧容琛吧，既有顏值又有內涵，不膚淺。”
程靈韻當時還開她玩笑，你以後找男人，該不會就是顧容琛這樣的吧？當時沒心沒肺的一句話，誰也沒有放在心上，誰能想到竟然會一語成讖。
這就是程靈韻口中所說的事情經過，偏偏從她嘴裡說出來，感覺就像變了味兒，她一定是故意的。再看看顧容琛看著她的眼神分明在告訴她，你不用解釋，我什麼都知道。
蘇簡嫵甚是無語，一路說笑打趣。程靈韻還是當初隨性灑脫的性格，和她說話沒有絲毫隔閡，依舊言笑不忌。蘇簡嫵幾乎有種錯覺，感覺她們根本就沒有分開過。
來之前還擔心，這麼多年沒見，也不知道程靈韻變了沒有，又會變成什麼樣子，是否還有她曾經熟悉的模樣。直到現在她才確認，她沒變，還是當初的樣子。
程靈韻似有同感，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她是激動卻又遲疑的，那種遲疑，正如蘇簡嫵一樣，多年不見，也不知道彼此都是否還能一如從前舊時模樣。
直到說了幾句之話，這種遲疑才算完全消散。程靈韻在國外多年，乍一回國，蘇簡嫵擔心她不熟悉國內的環境，顧容琛主動建議，程靈韻可以先住他那裡。
不過她想也不想便拒絕了，只說自己已經訂好了酒店。
“靈靈，你真的不去我那裡住嗎？”她剛回國，落腳的地方還沒有定下來，又帶著個孩子。蘇簡嫵既心疼她，又能體會一個人帶孩子的辛苦。
看看在程靈韻懷裡，沒多久便已睡熟的一一。孩子顯然是累了，上車之後很快就睡著了。她比小寶還小一歲，還是個稚氣未消的奶娃娃。
程靈韻搖了搖頭，就算和蘇簡嫵再要好，她還是不想擾她和顧容琛的生活。再說，寄人籬下，總有諸多不便。這麼多年在國外，她已經受夠了這樣的生活。
“放心好了，來之前我已經託朋友訂好了酒店，過幾天再去看房子，要是忙不過來，一一就暫時放在你那裡。我知道你有個兒子，讓一一和他一起玩正好。”
蘇簡嫵見她堅持，也不好再說什麼。程靈韻的性格，還和當年一樣，大氣，彷彿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卻也倔強。
到達酒店之後，幫著她們母女倆簡單安頓了下來。顧容琛沒有打擾她們，先回去接小寶回家。看著床上熟睡的一一，蘇簡嫵遲疑著，忍不住問她，“靈靈，你和一一的爸爸……”
話到嘴邊，有些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程靈韻回眸，憐愛的望著女兒睡得香甜的小臉，輕聲嘆息，“我知道你想問什麼，蘇蘇，我和一一的爸爸，從來就沒有在一起過。”
頓頓，迎著蘇簡嫵詫異的視線，她苦澀一笑，眸光閃動，其中緣由，竟讓她有些難以啟齒。
“那你們……怎麼會有的一一？”蘇簡嫵驚訝不已，話一出口，又覺不妥，連忙解釋，“靈靈，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覺得，你獨自撫養一一，會很辛苦。”
她心情有些複雜，自己就是獨自一個人拉扯大小寶，其中多少辛酸和壓力，沒有人比她更瞭解。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唯一的閨蜜，竟然會和她有著如此相似的經歷。
“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我懂。”程靈韻抿唇，望著孩子香甜的睡顏，淡淡一笑。她美麗的臉頰，此刻彷彿泛起一層淡淡的光圈，那麼柔和、甜美。
“其實我真的並不覺得辛苦，相反，我很幸福。”程靈韻看著蘇簡嫵，認真的說道：“真的，蘇蘇。這些年，要不是因為有了一一，你都無法想象，我將會過得多麼寂寞無趣。”
孩子的父親，程靈韻似乎並不想提起。但能看得出來，對他，程靈韻沒有半點怨恨。相反，因為這個孩子，她很感激那個男人，讓她有了一一。
她不想說，蘇簡嫵也沒有多問。兩人長談許久，既聊現在也談過往。蘇簡嫵現在才知道，程靈韻和父母出國之後，沒過多久，父親意外傷逝。
雖然得了一大筆賠償金，但母親沒過多久便改嫁了一位華僑，對方有子有女，年紀並不比程靈韻小多少。雖然相處起來相安無事，總歸是隔著什麼。
即使她沒有說，蘇簡嫵也能感覺得到。她過得一定不怎麼好，至少，是不快樂的。因為提到父親過逝後的生活，她眼裡的神采，明顯黯淡了幾分。
蘇簡嫵到現在才知道，原來程靈韻身上，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才一直沒有顧得上和自己聯絡吧。
“那你怎麼突然想到回國的？”蘇簡嫵問道。
程靈韻默了默，眼裡竟有些悽楚，“因為，半個月前，我媽媽也過逝了。”她人很冷靜，聲音也很平靜，若不是眼裡泛起的那一層水霧，蘇簡嫵幾乎都感覺不到她的悲痛。
她冷靜而平靜的，讓人看得心驚，更是心痛。她甚至扯起唇角，自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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