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蘇想閉眼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為著一個明顯不合理的賭而受罪。
“權戢陽,你是第一個在我的青玉偃下撐了這麼久的人!”
第三刀抽出,第四刀齊柄沒入,生生貫穿了他的身體,鮮血灑落,將他的紫衣染作褐紅色,像凝固的血塊一樣。
權戢陽連聲音都發不出,他苦苦撐著,奈何胸膛的刀抽離,他已仰面跌到在地。
偃玊青的第五刀對準了他的脖頸,驚得洛蘇呼吸都輕了,她不能想象他死在別人的刀下,尤其這個別人是她叫了一百年想了一百年恨了一百年的仙人。
而且,她還欠著他一條命。
從大荒脫險,全是權戢陽的功勞。而她還來不及報答,他就倒了下去。
“這麼輕易就死的人,你說我這一刀,會不會要了你的命呢!”偃玊青冷眼看著他,目光再次掃射向街面搶的女子,神情冷酷,如玉面修羅。
權戢陽兩手撐著地,費力的爬了起來,在刀擱脖子上的實際中抬起了頭顱,沉靜自如地回道:“這點皮肉,算得什麼傷!再來!”
第五刀抽出,第六刀沒入,緊接著是第七刀、第八刀,一次次埋入他的後心,他吐出的血灑落而下,像血雨一樣,令人心冷。可不管傷重如何,他終究一聲不吭的忍受著。
何至於此?
洛蘇的眼眶濕濕的,已被熱淚所填滿,隨時都有傾壩而出的可能。
“第九刀,我想,你更希望換個人來,”偃玊青目光向著白虎淡淡一瞥,洛蘇瞬間被白虎噙到嘴裡,一躍帶到了空中,將她從口裡吐出後嫌棄的幹嘔了半天。
偃玊青毫不介意的將青玉偃的刀柄塞進她的掌中,再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扳攏,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洛蘇看著看著便流下淚來,何至於此?
他彷彿看不懂她目光一樣,牽著她的手刺向了權戢陽的眼睛,“噗嗤——”
濺了她一臉一身的血,刺爆的眼睛周端的皮肉外翻著,洛蘇胃裡翻江倒海,終究忍住,熱淚卻不由自主的奪眶而出,噴湧如泉。
“只要刺爆他的右眼,你就可以解脫了。”
偃玊青的聲音彷彿帶著濃鬱的蠱惑人心的力量,在她耳畔輕柔響起,卻叫她從腳底升起一股冷來,一直將她對他僅存的幻想澆滅。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抬了起來,青玉偃刀表流動的青光泛著毒辣的色澤,像一隻不斷吐信的蜥蜴撲向自己的午餐。
刀尖,對準了他的右眼。
他仰著頭用僅剩的一隻眼看她,似乎在鼓勵她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