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禿的枝丫映在薄紙輕裱的窗上,留下一串光怪陸離的腳印。
似有風起,端坐榻上的掌嶽真人忽地睜開了雙眼,眼中透出一絲瞭然。
“既然來了,為何不出來現身一見呢?陽兒。”
空間一陣蕩漾,權戢陽的身形登時出現,紫霄劍在他手中靜淌著深紫色的流光。
“義父,什麼都瞞不過你……”
掌嶽真人嘴角蕩漾開一絲微笑,“你我雖不是親父子,但我一向是把你當兒子看待的。你有幾斤幾兩,我豈會不知。如今你得以離開劍洞,卻不想著逃得遠遠的,反倒來見我,為的恐怕不是敘敘簡單的父子之情、師徒之誼,而是……”他展開右手,一把極為普通的鐵劍出現在手,劍柄處透有“無凡”二字,“無凡劍。”
“義父,這把劍借我一用,之後我一定還你!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大丈夫?你不會不知道無凡劍對於我來說意味著什麼,陽兒,這把劍,是你的師祖親手賜予我,乃是宗門立身之本。千萬年來的傳遞,為的是將我太儀殿發揚光大!成為修仙界第一大宗門!你不需要和我借,等過些時日,等你結嬰,我會親手將它送到你的手上。你怎麼連這麼一會兒都等不起呢?”
“義父,我有急用,只借兩天,兩天之後我必還與您!”
掌嶽真人嘆了口氣,陡然站起身來,一劍劃空神色決絕,“想要借是不可能的,除非你親手將我殺死!”
“義父……”權戢陽神色掙紮,語氣帶了哀求:“只是這一回,你若能滿足我,日後事無大小,我全聽您的安排!”
“只是這一回?可就是這一回,我萬萬不能讓你將它拿走!陽兒,回頭是岸,你有著大好的前程,日後你定將站在整個寧嶽大陸的巔峰俯瞰世界!何必為了一個女人而舍棄最有價值的一切?”
“義父,”權戢陽握緊了手中的紫霄劍,目光堅定的望向了掌嶽真人,源源不斷的靈氣彙於紫霄劍,神色淩然:“您曾問我修仙是為了什麼,我說是為了長生,可您告訴我,修仙為的不單單只是長身,而是為了守護自己所要守護的東西,它可以是一件物品,也可以是一段恩情,亦可是正義。我終究是個普通的人,我想守護的只是一段私情。但如果有一天寧嶽大陸出了重大事故,我絕不會袖手旁觀!”
“罷!”掌嶽真人橫劍於胸前,笑容盡數收斂,面色冷然:“話不投機半句多,用劍來說話吧!”
一把普普通通的鐵劍在他的手中突然化作了世間最鋒利的兵刃!那種淩絕的劍意鋒芒畢露,只瞧上一眼,便似被它切割體膚,寒氣傾體!
掌嶽真人修的乃是純粹的劍意,它已經超脫了屬性的束縛,一把普通的鐵劍便將他的此生所學彙聚的淋漓盡致!
權戢陽當仁不讓,紫霄劍振臂而揮,身法如電般射向掌嶽真人,純粹的紫色劍氣如泰嶽般重重壓下!
看似先發制人,卻在鋒刃相觸相割之下被奪目的劍鋒逼的倒退九尺,撞在了廊柱之上,將廊柱撞塌。房舍一毀俱毀,瞬間坍塌。
坍塌之際,權戢陽再次出手,躲過塌落的房梁支柱,一劍紫氣偷襲而去!
“轟——”
淩厲的劍氣碰撞堪稱當世之最,當即産生了餘波盡將塌陷中的房梁等物碾滅成齏粉,周圍的房屋也悉數被摧毀,零落成泥。
權戢陽再次倒退九尺,後腳用靈氣穩著,在地上劃開一條九尺長的長渠。
“你在劍洞裡究竟學到些什麼!陽兒!這就是你所謂的本事嗎!你太讓為父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