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玊青一直盯著她的眼睛,目光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寒冷瘮人,只一望便能將人凍住似的。
洛蘇不由減了力道,心中竟有些惴惴不安。終於被他放了去,她又覺得心裡怪怪的,若有所失。
“走吧!”
他邁步往前走著,卻是走走停停,等她同行似的,她偏慢後一步,他便更慢,直到兩個人都駐足不前,他們之間由著一跟一隨變換為面對面。
“你使什麼性子?如你這般,我們也只能永遠困在大荒了。”
“誰使性子了?偃玊青,你在逃避什麼?是逃避你的身份?還是逃避你曾經對我使用的所有手段!”
偃玊青面若寒霜,“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現在不是?那什麼時候是!偃玊青,我一直當你是個君子,如師般敬重,如父般尊愛,可你!你是怎麼做的!你,真的太讓我寒心了。果然我就不應該抱著幻想,以為你是對我不同的。現實就是這樣殘酷,你不是我的仙人,也不是我向道的導向,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利用我,意圖得到陰懸珠,得到我身懷的神物。你不是你,你是帝滄的分身,與他共享元神。虛偽的面具早已經撕開,你又何必再裝作一副什麼都為我好的模樣?”
他只盯著她的眼睛,眸色深沉。
他的眼睛永遠都是一個壁障,將心封閉,給予別人冷漠的外象或穩重的假象。
實則,他是一頭惡狼,以完美的偽裝廝混於羊群之中,隨時都準備偷天換日,將身邊的羊群拆吃入腹!
“你這麼想?”偃玊青勾了唇角,冷聲道:“是!我就是想讓你認我為主,我就是想利用陰懸珠稱霸仙界!你能奈我何?”
“你只是一個器靈,而現在,你在我的手上。”
“你不認?沒關系。”
“只要你在我身邊,總有一天你會自己求著認主。我不急,急的是你……”
話罷,他甩袖故技重施的將她裹挾臂下,在所謂大荒的黑色土地上健步如飛,如同回歸森林的精靈,在這裡,他彷彿找到了歸宿。
天邊有一線魚肚白,隆隆之聲不絕於耳。
如海般的白骨倏忽即至,那是奔湧的骷髏,如活了似得手舞足蹈。
“你記住了,這是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