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峒寺香火鼎盛,貴為當今天師的出名之地,不僅香客多,知客僧多,解簽的道士禪師也是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一人一騎剎馬山下,洛蘇盈然下馬,叩響後門,有僧侶忙不疊迎她進去,“天師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
洛蘇微微一笑,任他攙進院內,拾階而上,青石板沉澱風霜,一腳踩下竟有物是人非之感。
“宏光,你不好好侍奉佛祖,跑這裡作甚!”
“方……方丈大師,我是來迎接貴客上門的!”
方丈打量她幾眼,一時沒有認出,只道:“施主,此處乃我崆峒寺後院,一向不讓外人進來。多有得罪,還望施主見諒。”
洛蘇抿唇,惠安好你個臭老頭!咱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惠安國師,久仰大名!”
惠安一愣,小眼睛擠了擠,冠冕堂皇的說著假話:“施主說的老衲實在聽不懂,天色漸晚,施主還是早些離去吧!”
“正因為天色漸晚,方丈不應當留我將住一晚麼?”
“本寺規矩,不留女客。”
“不巧,在下於此待了三十載有餘,從未聽過有這種規矩!”
洛蘇的據理力爭和惠安的插科打諢進行的如火如荼,聽的宏光一個腦袋兩個大。
“宏光,你來說!”二人異口同聲,嚇的宏光膽顫,“我……我……”
洛蘇終究還是留了下來。
半個月後的一個清晨,聞寺裡喧嘩,洛蘇繞至前庭,方聽到嬰孩哭啼之聲。
“這孩子不知是誰放在門庭的,也不怕孩子凍著!”
“我看著倒像前兩日求宿的那女施主懷裡抱的孩子,你看,他脖子裡掛著那個香囊呢!”
“裡面裝的什麼東西?不如開啟看看?”
“住手!”洛蘇立即一盆冰水澆滅了眾僧熱情,“這香囊乃是他生母所遺,你們看了算是怎麼一回事?若讓方丈知道,小心他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眾僧還未漲的氣焰立馬蔫了,宏光央求道:“天師,看著小的伺候過您兩個月羹湯的份上,就饒了這一次吧……”
“你把孩子抱過來讓我看看!”
“啊?您不是看不……”宏光立馬掩嘴,自知失言,忙抱了孩子過去。
嬰孩嗚哇嗚哇地哭著,洛蘇捧起香囊,確實與她以前摸的那一個手感相同,這孩子是徐則無疑了。
洛蘇順勢從宏光懷裡接過孩子,孩子立馬轉哭為笑,“這孩子一直哭,你們也不照顧著點兒!”
“我們倒想照顧,他一直哭一直鬧,但是我們都是僧人,又怎麼會養孩子?”
“交給我吧,他是餓了。”
洛蘇抱著孩子就要走,迎面卻被一人堵截下來。
“施主抱著這孩子欲去往何處?”
洛蘇心中一動,順口道:“你們一群大老爺們吃齋唸佛就不錯了,不指望你們能照顧孩子,索性我送他去山下的村莊討口奶水喝,也省得擾了寺院清靜。”
“來也苦,去也苦,終須苦。施主帶走他又能改變什麼呢?”
洛蘇心中悚然一驚,他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