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漫天,如仙袖傾掖人間。
客雲來一間天字房中,一隻獾豬突然身形一隱變成了青衣袂隱的翩翩公子。
掌嶽真人指著權戢陽又好氣又好笑:“你居然被個築基女子耍了一通,這下好了,掌嶽真人的義子掇乖弄俏風流博浪之名是傳出去了!”
權戢陽默然,乖乖承著義父的笑罵。
一個時辰後,終於從義父的恨鐵不成鋼和明顯的幸災樂禍中脫離出來的權戢陽一路飛奔,一袂藍影飄出,半道將他堵截。
“大師兄!”權戢陽眉頭一皺,想不清他攔路的原因,“你怎會在這裡?”
簫易闌面色嚴肅:“戢陽,你想到哪兒去?”
權戢陽微微一笑,“大師兄平日不是最看不慣師弟所為麼,恐怕師弟說了反而礙大師兄的眼。”
“你這是什麼話!身為大師兄,我有權利有義務知道師弟的行蹤!”
“哦?”權戢陽眉毛一挑,“大師兄是刻意來阻我的?”
“我是奉掌嶽真君之命來看著你的,得罪之處還望予懷!”
看著簫易闌那張千年不變的冰山臉,權戢陽心中不憤,當即喝道:“休得信口雌黃!方才我就在義父房中,他若阻我,當時便可為之,何必讓你來走這一遭!”
簫易闌也惱了,“你不敬長輩不尊禮教也就罷了,卻還這般冥頑不靈!今日你若想走出這青雲坊,先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簫易闌火冒三丈,拔出青玄劍就要與他一戰,卻不妨被一道氣流彈得劍柄大震,虎口一麻,劍已離手。
二人望著來人,齊齊呼道:“義父!”“真君!”
掌嶽真君屈指一彈,手中青玄劍聲如斷玉清明敞亮。
“好劍!”
權戢陽不明,正要上前請去,卻聞青玄劍嗚咽之聲,不禁腳步一頓。
掌嶽真人眼皮未抬,只翻來覆去觀劍,“天晚了,夜路難走,明兒個再走吧。”
權戢陽嘴唇動了動,卻什麼都說不出,只望著他端著青玄劍背影蕭然的回了客雲來。
簫易闌冷哼一聲,飛了回去。
權戢陽心下雖急,卻也知奈何不得義父的手段,只好乖乖回去了。
次日天光一亮,他便從修煉中退出,匆匆候在天字房外。
一直到日上三竿,掌嶽真人才放他進去。
“跪下!”
“伸手!”
青玄劍精雕的劍鞘“啪啪”地敲在他
掌心,正好三聲。
“走罷!”
他連忙撿起青玄劍步履不停地退了出去。
一經離開客雲來,他便急不可耐的來到洛蘇下榻的客棧,一問之下才知那青蓮已走半日。
待問了方向,他來到租借雲舟之地,問過管事,得知她已在他來的前一刻踏上最後一趟雲舟,前往西溟符蘇城。
他仰望雲端,唯有卷積雲波浪旖旎。
雲卷雲舒,狀若棉花,卻步履匆匆,一如時光稍縱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