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開洛蘇的嘴,一壺烈酒就這般灌入口鼻,嗆得洛蘇鼻涕眼淚直流。
少婦眉間劃過一絲嫌惡,“你該不是想……”
錦衣公子嗤笑一聲:“你當我是什麼草都吃?骨瘦如柴的小屁孩,我得讓她知道這世上有些話聽得卻是說不得的!”
少婦如釋重負,“這也好,只是她終究知道了,你玩夠了就一定要將她滅口,可不要走漏了風聲,對你我都不好。”
“知道了,你放心去罷!”
少婦點點頭,抹了把玉鬢,扭著腰肢離開了。
“你一定想知道你喝的是什麼東西吧!”錦衣公子松開了洛蘇的下巴,將酒壺隨意拋在一處,笑的邪魅,“我偏不說,要你自行領悟!哈哈哈哈……”
洛蘇目光凜凜地掠過他身,她絕對不會忘記他今日所為!
“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全身燥熱,渾身沒有力氣?”
洛蘇眉頭緊皺,還真被他說中了。
“真是可惜呢,一個美人胚子,若這麼死了也是浪費,不如……我帶你去玩兒個痛快!”
洛蘇沒想過“玩兒”代表著什麼,但當她看到一群衣衫襤褸的乞丐如狼似虎的眼神後,她的一顆心陡然懸浮,再也沒能墜下。
尺璧寸陰,度日如年。
藥王如坐針氈,他總覺得今日似有什麼事超乎了他的意料。
虛清一大早就把他揪來煉丹,這一會兒已然練廢整整七爐,這是他從未有過的失誤!
虛清嘆了口氣,“今天還是算了吧,你回吧!可憐我的藥草,我可是跟懷豗王打賭要先得到珀鯢珠的!你明天一定要養足精神再過來!”
藥王敷衍地應了聲,心緒不寧地踏了祥雲匆匆離去,等到了藥王谷,自己的心才稍安,估計是卿晏的事給他的打擊太過沉重,使得他總是心有疑慮。
踏得境內,他忍不住縱神識先感知一番,看看那與卿晏六分相似的容顏。
可這一查探,心卻是沉到了谷底。
她,不在。
神識鋪天蓋地壓過整座空中島,每一絲空氣每一寸紅木都盡在掌握,然而卻沒有她的身形。
他陡然不安起來,身形一閃,躍至藥宗上空,遠遠的引來四五道光芒,然他並不在意,神識鋪天蓋地的搜尋,每一寸都不肯放過。
對於卿闞以及幾位長老的勸辭他一概不理,他只知道卿闞的後代被他弄丟了,就像當年的卿闞一樣。
等他推開那扇殘敗的木門,他永遠也不會忘記,熾烈的朝陽透過窗紗的細孔照在那衣不蔽體的幼小身軀上,如同浴血一般,她回眸目光空洞地望著他,似是看他,卻是透過他看著別的什麼,染了血的稚嫩面龐像修羅,像羅剎,像索命的厲鬼,又什麼都不像。
她還是她,只是她不再是她了。
他顫抖著接近,她身子一縮,手中利刃瑟縮著指向了他。
“洛蘇,我是祖爺爺,你看,祖爺爺來了。”
她認真的看去,那眉眼好似見過,好生熟悉,手中的劍失了戾氣,當啷一聲跌落塵埃,一如她本就缺失的宿命。
他將她小心翼翼地抱住,這才眼睛通紅地掃射著髒破的屋子和先一步趕來的卿闞。
卿闞心中一驚,地上橫七豎八得躺了七八個人形,被砍得七零八落面目全非,說是血流成河也不為過。
而平日裡德高望重的藥王此時像是沐了一層寒霜,他摟著懷中血染的修羅目光森然的盯著他。
“藥……”他突然發現他什麼也說不出來,藥王的修為竟然到了如此地步,他心中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