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話剛說了一半,吳新偉就拉住了她的胳膊,聲音細細地,緊張的表情像是生怕惹了麻煩:“應月,別說了,多說多錯,不就是一篇指令碼嗎,我現在就回去敢,一晚上到明天下午不吃不睡,總能趕出來的。”
“不對,是他陸亦修不該強人所難。”陳應月據理力爭。
吳新偉反而幫陸亦修說話,“他只是在對劇組負責而已。”
兩人糾纏之間,陸亦修已然走遠。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陳應月覺得自己像是吃了個白煮蛋,蛋黃卡在喉嚨裡,一口氣全憋在了肚子裡。
田悅沒少聽說片場的事兒,也知道陳應月在《夜火》裡,被陸亦修打壓得有多慘。她可真有點兒擔心,照這樣下去,以陸亦修的情商,什麼時候才能把媳婦兒追回來。
趁著工作間隙,她特地趕去了象山。
好巧不巧,就看見陸亦修因為吃醋,故意針對陳應月的這一幕。
場記打板已開始下場拍攝,田悅沒來得及跟陸亦修說上話,只匆匆跟他對了個眼色,就回到了攝影機監視器後頭觀看拍攝。
製片助理跟田悅以前打過些交道,知道田悅抽煙,給人派煙的時候,也遞了一根給她。
兩人一起走到空曠的吸煙區,田悅掏出打火機,把煙點著:“陸亦修戲演得好,但脾氣確實差了點,還請多擔待。”
“您可別瞎說。”田悅按開打火機,製片助理湊了過去:“在我看來,陸先生的脾氣可沒外界傳得那麼壞,只不過片場裡總有些人愛對著幹,尤其那陳編劇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這……”
製片助理是個直腸子,不等田悅說話,他就拍了拍胸脯,說:“您放心,她不給咱們陸先生面子,我也不會讓她好過的。”
“我不是這意思。”
“那是……”
田悅急得搖手,煙灰散了一身:“我的意思是,你千萬別隨著陸亦修的性子走。”
“啊?”
“你千萬別去針對陳應月。”
“為什麼?”
“具體原因不好說,反正你隨便針對誰,也不能針對她。”
田悅給他下了忠告,但他根本不信,反倒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我看您是太久不在劇組,不知道情況。”製片助理蹲下身,往地上的鐵皮桶裡撣了撣煙灰:“但凡劇組裡的哪個人,都看得出陸先生對陳編劇意見大得很。聽說他倆是高中同學,陳編劇還是他曾經的班長,想必是高中時代,她給他穿了小鞋,陸先生現在才會那麼討厭她。”
“討厭?怎麼可能。”
“不是討厭還能是什麼?”
田悅差點笑場,如果討厭的意思可以譯為‘討人喜歡百看不厭’,那她覺得倒也在理。
看著一臉懵懂的製片助理,又想著他遞煙的誠懇,她是真不忍心看他深陷陸亦修和陳應月的糾葛中。
監視器暫停,拍攝已然結束。
田悅掐滅了煙,意味深長地扔下兩句話給製片助理。
“你針對誰都好,可千千萬萬別針對陳應月。”
“有些事情你遲早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