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周纖認真說:“就前兩天象山下大雨,他在前個劇組淋了三天雨,就開始燒了。我想既然你都提前去象山了,那能不能幫我去照顧照顧他。我人在法國,一時飛不過去,他身邊居心叵測的人太多,我只相信你。陳班長,你幫幫忙好不好?”
陳應月忽然覺得怪怪的,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周纖刻不容緩地給她改票,逼她提前去象山,怕不是為了帶東西,而是為了讓她照顧陸亦修。現在,周纖已經將她逼到了死衚衕裡,她要是不答應“順便”照顧陸亦修,倒顯得她心裡有鬼。
“我過去也不能派什麼大用場。”陳應月推脫。
周纖說:“他這人愛逞強,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情況怎麼樣,你就幫我去看一眼好不好?”
話說到這份上,陳應月真不好拒絕。
她想了想,回了個“嗯”。
周纖不愧是個做演員的,聽陳應月答應,一掃之前的陰霾,在電話那頭高喊“謝謝陳班長”。
陳應月總覺得周纖這人很奇怪,變了法地讓她和陸亦修産生些不必要的關聯。
可仔細想想,她又覺得是自己在多想。
周纖純真善良,興許真是把她當做了最信任的姐姐,所以男友生病了第一時間請最信任的人幫忙照顧。
想到這裡,陳應月內心更加羞愧。
下午,陳應月準時抵達機場。
盛夏炎熱,臺風叫囂得也愈發張狂。安全起見,上海近百架飛機全部停飛。
陳應月覺得停飛也挺好,至少不用提前到象山,自己也有了不去見陸亦修的理由。她不像以前一樣敢愛敢恨了,邁入三十歲,她步步謹慎,不敢像從前那樣恣意張揚,再走錯一步。她知道,她和陸亦修的那段愛情曾經發過芽,也曾幻想過會開花結果,只可惜世事不由人,死活是棵長不出果子的樹,只有葉子、只能等待著四季輪回的凋落。
機場大廳開始廣播登機資訊,陳應月乘坐的飛機沒晚點,準時準點的停在了上海。
僥幸逃脫臺風準時起飛,機艙裡很熱鬧。
找到位置,陳應月就開始找位置放行李。可偏偏現在是暑期,學生黨一波一波的,行李擠佔了大半個行李艙,找了老半天,陳應月才找到一個空隙,把自己的行李箱放進去。
不知是空隙太小還是行李太重,陳應月來回塞了好幾遍,也沒將行李箱塞進去。她準備再嘗試最後一次,實在不行只能另想辦法。
長時間舉著行李,她整張臉已經漲的通紅,力氣有點透支。她用力將行李往裡頭塞,不知是角度錯了,還是位置不對,行李忽然失了重,往她身上掉。
行李即將砸向手臂,陳應月躲閃不及。
就在這個時候,半路忽然橫空多了只男人的手,穩穩地將行李回塞了進去。
“這種苦力活,得男士幫忙。”他的聲音帶著笑,如清水一般,讓人聽著很愉悅。
陳應月跟他說了聲“謝謝”,但機艙裡人多嘈雜,他大概是沒聽見,留給陳應月一個背影就離開了。
陳應月座位靠窗,是個雙人座,剛落座沒多久,就看見身邊走來個年輕的男士,說來也巧,那人就是剛才幫她提行李的。
他大概是搞藝術這行的,臨上飛機,腋窩裡還夾著本素描畫本。他人很高,肩很窄,穿著一件耐克的黑白款經典t恤,戴著個紅色的鴨舌帽,清秀的眉眼藏在圓框眼鏡的後頭,看起來溫文儒雅。
陳應月跟他點頭,他也認出了她,朝她抿唇一笑。
“剛才,謝謝幫忙。”
“不客氣,為女士服務是應該的。”
飛機怠速準備起飛。
陳應月開啟手機,看見組員iy發來的資訊:“陳姐,坐飛機很無聊吧。負責《夜火》全程花絮錄影的攝影師吳新偉也在這趟飛機上,人很帥,幫我提前認識一下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