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你複讀的時候,我來找你你不能當不認識我。”
“好。”
“我找你你就得出來。”他得寸進尺。
“憑什麼?”
“你要是不出來,我就跟門口保安說我是你男朋友。”
她氣得咬牙切齒:“陸亦修算你狠。”
臨出院的那天晚上,陸亦修的窗爬很早。
白天醫生已經揭過陳應月額頭上的紗布,確認過癒合良好,不再有貼紗布的必要。
陸亦修爬進來的時候,陳應月正對著鏡子在觀察傷疤的癒合情況。那條疤很長,增生後的角質層很厚,貼在額角,像一根憑空長出來的肉條。
一見陸亦修冒出來,她慌得立刻取了塊紗布,重新貼在額角。
陸亦修見到了她的小動作,怔了怔,沒說話。
在醫院住了大半個月,陳應月家當都在這兒,收拾起來有點麻煩。
陸亦修想幫她忙,搞了半天也沒能收拾好,索性一屁股坐在了病床前。
閑著沒事兒,他瞄了眼果盤,上頭有幾個蘋果還有把刀。他想起自己生病,奶奶總會削蘋果給他吃。一時興起,取了把刀子和蘋果就開始忙活起來。
陳應月整理中途,陸亦修遞來了一個削好的蘋果。
她瞧了一眼那蘋果,又好氣又好笑:“你這蘋果怎麼是方的?”
“它長成這樣,我也沒轍。”
陳應月不信,低頭看了眼垃圾桶,裡頭堆了大塊連著皮的果肉,她有點兒心疼:“你到底是在削皮呢,還是削肉呢?”
“削皮啊。”陸亦修取了個蘋果,又笨拙地開始用刀削,好幾次都差點劃到手。
陳應月看得心驚膽戰,趕緊搶過他的刀子和蘋果:“錯了錯了,應該是這樣削的。”
她給他演示一遍,他目不轉睛地盯著。
鋒利的刀子幾圈來回,就描摹出了蘋果渾圓的輪廓。
“原來是這樣啊。”陸亦修看得汗顏,撓撓後腦勺說:“我第一次削,沒經驗。”
“第一次?”陳應月一愣。
“是啊。”陸亦修從果盤裡舉了個蘋果起來,在陳應月面前炫耀:“不過這次是第二個了。”
他埋首又開始忙活,經陳應月指點後,他依然沒什麼長進,動作笨拙。但不知為什麼,看著看著,陳應月卻覺得心頭暖暖的。
“你還不趕緊嘗嘗甜不甜?”陸亦修催她。
陳應月咬了口方形蘋果,“還挺甜的。”
整理床鋪的時候,或許是因為動作太大,又或許是陳應月出了汗,紗布沒粘緊,一半掛了下來。
這回的蘋果削得比上回好,陸亦修得意洋洋地想跟陳應月炫耀,結果一抬頭,就見到了那條疤。
那條疤很深、很長。
陸亦修緊盯著,眼裡又是悔又是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