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509 蝶飛鶴舞
“選擇在你,如果你厭倦了虛假的人生,認為你應該是出色的乖乖女孩伊麗莎白,那麼你就該是伊麗莎白。”赫麗斯繞彎子說話,她一貫喜歡這樣,搭配她前一句德語後一句法語或者荷蘭語的拼湊腔調,簡直是一首歌。
她在強押韻腳,如果德語的喉音過重,她就寧願用古英語把法式英語的拌飯腔合在一起,哪怕四不像也行,她的聲音可以直達對方心裡,哪怕她真是在用古神的低語唱歌,也能使別人聽懂。
“我希望,我既是靈蝶,又是伊麗莎白。”妖嬈的女忍者說出有點貪心的話,“過去的真相與現在成長的我同樣重要,這就是我的答案,仁慈的主與天使。”
男孩忍不住要說主不仁慈,想了想還是不選擇出聲,雖然他身上發著微光,無論從面相還是身形都不能被確定是一個人,但他不願意以多開口的方式攪擾不必要的話題與是非。
“那你須漂洋過海,我賜予的翅膀你不能用。”赫麗斯指指頭頂,黑科技衛星定位對於眾天使而言還是具備壓倒性優勢的,在靈蝶學會控制天象之前,不可以冒這個險。
男孩隨手變出硬幣,而出幣口就在靈蝶自己身上,她此次希望尋回“自己”的慾望有多重,身上就會出現多少銀灰色的銀幣,不一會兒,就與印鈔機一般大小,累了一摞。
“這就是你為了尋回自己所萌生的慾望。”男孩看著他,沒有肌肉的臉上沒有表情,多瞳孔的目中也毫無可以看懂的眼神可言。
“這些硬幣都是銀製品,除去包裹的少量錫和鐵..可以換一小筆錢,勉強夠你從沙特到紐約的一路花銷,你現在有兩個選擇:選擇與其他變種人一起,還是你一個人回去。”
“一個人。”靈蝶堅定地回答,她的秘密向來不喜歡被人知曉。
“加上我怎麼樣?”一個油腔滑調地聲音從旁邊傳來,其實說話的男人很正經,只是他的臉..在該正經的時候給人不嚴肅的感覺,在懷舊的地方卻偏偏顯示出三分風塵氣來,他終究是有底線有責任心的人,卻和年輕時候大不一樣。
海堂直也不喜歡和任何人親近。最多出於同理心而單方面幫忙。
他裝模作樣地叼著玫瑰,卻忘了扔下昨夜的露水,這個男人渾身都是溼的,他在外面風餐露宿,一干重活身上就滲沙子。
“至於為什麼,大約是一箇中年男人對一個能打又漂亮的小妞感興趣了吧?”那是他自己都表示疑問的理由,這樣說話反倒讓人覺得形跡可疑。
“拿著我的手杖。”男孩將地上破爛的一節木頭擰合一下,就成了手杖,地上的土彙集到一塊,改變物質的本源形態,就成了女士的坤包。
手杖會指示你方向,你手上的包一旦振動了,就表示有人在試圖對你說謊,你有了傷害的心思,那個人的腳下就會冒出蛇來,毒性取決你的殺心。
“你若堅定地要他死,他必不能活著,哪怕他是蛇的奧菲以諾,世界上最後一隻異類死者。”說完,就有一條蛇爬上海棠的腿,在嗅到乾柴一般味道之後飛速後退。
這一番景象讓驚出一身冷汗的海堂直也高興地跳了起來,“看吧,這就是蛇毒不能侵犯的證明。還有這朵英格蘭玫瑰是這樣的..”他作勢要摟住對方肩膀,卻被一拳搗在腰眼,無奈痛苦倒地,抽搐不止。
那一拳打得不輕,靈蝶知道他是變形的異類,更是討厭這類看似好色實際別有用心的男人。
“他不會對你耍陰謀的。”昔拉讓海棠大呼小叫著倒立過來,能控制生物力場的昔拉當然能輕易戲耍這微不足道的生物,“這頭蛇是我撿回來的,他和你身上一樣,一股找丟了的味道..不過他丟掉的是找不回來的曾經,你的是不曾有過的記憶。”
這樣看來大家某種意義上同病相憐?大呼小叫的海棠除了求饒的話什麼都說了,解除他身上的奧菲以諾基因怕是海棠頃刻間就會變成一個死人,可重新給予對方生命..在場眾人中怕是隻有赫麗斯能夠做到。
而赫麗斯有一萬個理由不去幹擾一個人的生命軌跡。
逄丹就忽略了海棠轉向靈蝶,“我可以送你去紐約,到了那裡便是塵世的地,你用我送你的手杖敲打地面,振動頻率大的地方就是你心心念唸的地方。”
他指了指手杖,那原本枯死樹枝做的手杖就成了雨傘,制式的。
“你要善用這手杖,凡是走在地上的人、想要侵害你的,你只消拿傘尖拄一拄地面,第一下便要這湖海的水都不可飲,叫他們成為赤紅,盪漾葡萄酒的血色;第二下便叫那些想圖財害命的身上膿瘡起皰,傷口潰爛不止。”
“第三下我尚且不許你用,你若用了,那些無德之人浮財必流失殆盡。可因我緣故,世上的人已經少了許多,我不想因此便叫那些只信教士之話的認為我野蠻殘忍,但我要告訴你,神從不憐憫世人,更不會愛,因超乎世人想象之物,早已在淺薄無聊的感情性理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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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日垂恩你,明日也可割捨,恩罰不常在。”
他的話讓靈蝶戰戰兢兢地走開,女人手裡拿著資料,那是赫麗斯塞給她的,關於那個陌生的英倫女學生伊麗莎白的短暫一生的,平淡無奇..可靈蝶卻刻意不要把這段記憶塞進她的腦海裡,是她自己要求的。
一個人怎麼才能快速適應這份落差呢?一路將她送到這裡的都是看起來正常、實則超越認知的神靈一樣的東西,靈蝶不認為他們能與人共情。
她踏上前往紐約的道路,是雲上的人將他們放置於這裡,還有執意要跟來的海堂直也,這個男人在東洋混不下去,在有些不需要社會卡的黑巷子大約勉強能維持一份生計。
“為什麼跟我過來?”這大約是真誠的詢問了,謹慎的女忍者不會讓一個目的不明的男人跟著他,哪怕是素未謀面的哥哥也不行,她看過海堂直也的資料,蠻精彩的人生,可惜都埋葬在上世紀七十年代..這個人的朋友、敵人乃至全部的回憶。
只有一個執念:活著。可這樣的活著與死了有什麼分別呢?難道暢享百年孤獨就是一個地上的人對地下的人早死的遺憾的最好致敬?難道喜歡櫻花和武士道的扶桑文藝男人真的會單純到認為一個人可以揹負著別人未竟的理念活下去?而不是給自己的苟且偷生找一個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