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房間裡已經有三個了,包括管住嘴不說話邁開腿跳舞的蘇珊娜..打扮成女超人樣子的天使圍繞著他上下飛舞,據說是幹回老本行。
這位是天國的拉拉隊,如果天國也流行小短裙和紅高跟短靴的話..就當他沒說。那個正主總不至於讓女下屬圍著王座翩翩起舞。
所以蘇珊娜說了假話。沒有黑一點的伊甸娜真誠。
真誠到嫌棄他,不願意跟傻瓜男孩一路...這是他睡醒之後赫麗斯背後小人式地告訴他的,這幾天昔拉一直在外面,因為非生命沒有夢境導致純白天使只能在外頭看花。
安靜的女孩盯著一束盆栽就可以是一整天,眼睛也不眨。
逄丹覺得,借景生情的人最後還是想到了自己,昔拉把自己當成了溫室囚籠裡的淡雅月季,由生到死,被澆水的侍者掌控,而侍者又聽房間主人的話。
她的自由遙遙無期。
於是男孩起身打斷了蘇珊娜的熱舞,有些圍繞著立柱或者鋼管什麼的一邊跳一邊衣服變少的舞蹈有點傷風敗俗了...他也不是很想看。
當了非生命體,才猛然察覺宦官們原來也不是清心寡慾的,練了辟邪劍譜都還有稱霸武林的夢..只有他現在,不會做著人類的夢,也真正接近於高僧人....tf!
他看到了菠蘿頭...不對,是雅利安大師?!
那是一個穿著木棉袈裟的僧人,從舷窗外翩然而至,他沒有看向每個人,卻匆匆從每個客戶的窗外一掠而過,他的速度不合理麼?這個無須的老僧只是一步一步地走過人們窗外,踏在人們心上。
老僧有一位弟子,為他挑著包裹扁擔,還有戒條,這位弟子看似落後他半步,卻彷彿應該走在他之前。老僧的面容已經入定,凝神頜目,儀態萬端。
赫麗斯看到他的笑容、蘇珊娜看到他的同憫、偶爾注意到他的旅客讀出那張臉上的愁苦和堅定,逄丹只看到一片祥和。
而那位揹著搭包的侍者輪廓豐滿,俊朗高貴,彎眉細目,兩眼微睜,唇角含笑。
她頭上戴著不同於中東特色的紗巾,而是一定包住大半腦袋的頂冠,髪鬢優美,從發冠的縫隙之中垂下。
尤其是下頷及頸部的三道細紋,偶爾閃著雍容亮採。
於是男孩心神顫抖地望向周圍,他身邊是嚴肅的赫麗斯與神遊物外一心只看盆景的昔拉,而剛剛脫掉一半外衣的蘇珊娜驚呼著拉回了衣衫...感覺孤立無援的男孩搜尋著地球的定位,感覺這裡不該是迦南,而應該是尼泊爾或者西牛賀州靈山腳下。
兩個僧人也注意到了他,丰神俊朗的那一位隱隱有超越性別的特徵,他略微產生一絲恍神,而老僧則早已波瀾不驚。
在二僧邁入門軸的那一刻,年少的那個還輕輕釦了扣門,逄丹看著寶箱莊嚴的二者,第一次覺得拉結爾給予的奇蹟之眼是那麼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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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大師何來?”他儘量以平靜地聲調發問。
“來自天竺。”
......“欲將何往。”
於是年少的雲鬢比丘雙手合十:“信將法華登極樂,念生雲水邀吾尊。”
...逄丹沒詞了,這個場景他期望拉結爾出來解圍,畢竟..太過禪意的話哪怕他受了無上大梵的祝福也憋不出來。念頭裡第一個迸出來的話是“大師,叨擾了。初臨寶地”...等等,三百里外不是耶路撒冷麼?這兩位來此是作甚麼行當?
赫麗斯也不接話,只能他勉強代入自己的角色,將渾身難受的對話繼續下去:
“雲水未知所在,極樂何人曾往?”
長鬢者微微一笑:“大勢難挽,神通何為?”
“.......”接不上來話就不說話,卻要像淨飯王那樣,作出要辯解的樣子,這樣,在有德行的人那裡,你便是始終要開口的樣子,縱使是佛陀,也不會在詞窮的人作難。
“施主已勘我等正相?”長鬢者又說。
“我不曾施捨,也不在你等所言六界之中,怎稱得上施主?”男孩受不了對方說話時候寶光熠熠的模樣,他也張開了一十四對惡魔之言,邪異的眼睛一時間遍佈全身,看得對面二僧把慧眼一張,默唸真言。
唵散髯髯娑婆訶。菩提薩埵。<ahasthaaprapta,未知這位大師是...”
“龍華非空,世尊邀榮。比丘伽尨,萬劫無蹤。”老僧合十行了半禮,看起來這該是一尊佛陀,奇蹟之眼破開虛妄,那法相之中,身穿比丘黃衣,昭示自己不忘本來,雙手結說法印,現梵行出家之相。
.......可我看到你的法相金身也認不出,只知道你不是釋迦牟尼佛..三十五佛非宗教人士是認不全的。
好在這時候赫麗斯才出來解圍:“元來是南無能摧金剛藏如來,法華一行,當年確實受益匪淺。”
“多多嚴重。”大勢至菩薩代佛還禮。
“兩位真的有要事相告?”赫麗斯這時候接過了全部話頭,她當然看得出男孩快憋不住,或許之前的悶聲只是成熟之人在旁觀,在思考。
而不是看那個男孩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