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421 未述傳說
當克拉克在赫斯提亞的指引下，搭乘著灶火的餘光，顫巍巍地來到這裡的時候，周圍只剩下荒涼的寰宇。
入目所及，一切破碎不見。
肯特先生想要告訴他所求援的物件，正義聯盟基本完了，他哪裡也沒有找到凱爾·戴納，而神力女卡倫斯塔爾遭遇了與神奇少女一樣的命運，在氪石切割機下殞命..徹底地。
他有滿腔怒火，卻不知道該對誰。對被肆意修改的無知人類？還是對著重建混沌秩序的墮天使們？他現在自身難保。
他需要一束光，將他裡裡外外照得亮亮堂堂，只有這樣，他才能在災難面前勉強站直，他才依舊是那個超人，不是個沒有了恆星的病秧子。
與之同行的還有一個頂天立地的傢伙，他有一百萬米那麼高，是普羅米修斯的小兄弟，提坦愛潑特斯之子..他們這一系如今只剩下他這一根獨苗。由於被鎖鏈纏繞在火星背面，他神奇地被超人所救..也幸運地躲過了另一重黃昏。
他看到了滿目瘡痍，看到了被選為諸天星辰的工具神們全無遺類，看到蓋亞女神的髮絲飄散在已經爆炸的星球的殘骸之上，同樣也看到了辨認不出的、堤福俄斯的怪物子孫們的屍體！
神戰以前所未有的烈度來臨了，諾恩斯女神在沒有下場的情況下再一次達成了目的，奧林匹斯傷到了元氣，毀了根基。
年長的火炬手赫斯提亞穿著白色棉布織成的長裙，從提坦的身後出現，她安慰著這位小兄弟..卻還是讓巨大高壯的阿特拉斯忍不住埋頭哭泣。
他們已經完了！比羅馬神好一點的是，他們留了不少火種，也許最後的傳承在他們這裡..也許災難以後他們可能會迎來新生，前提是，宇宙還會存在，他們可以活過外神的戰場。
“不要哭泣，阿特拉斯，我們的家人還在，我們的敵人，也還在。”家務的赫斯提亞用比灶火還紅豔的眼睛看向前方，比木星稍大的堤福俄斯已經來了，還有他的最後子嗣們，殘存著一直帶在身邊的怪物子孫們，那是雙頭的毒龍或者三首的詛咒惡龍，那些是不如它們兄長拉冬的殘次品，還有無數的斯芬克斯們...
如今的斯芬克斯已經介於活靈與生物之間，那是眾神對它們的小小實驗，於是這些斯芬克斯只有兇惡食生肉的還會跟在它們的父親身後，其餘的便被多元宇宙的強者一個個收藏，遍佈諸界。
“我們來遲了，看起來是這樣。”超人在破碎的星球殘骸之間做短距離的飛躍，現在一週沒照射到真正太陽的氪星人已經不支援在宇宙中長時間飛行了，他要儘可能維持自己的體力，白銀形態已經被迫退出，並無法再度使用。
他變回那個常態，在大事件面前唯唯諾諾的常態。
改邪歸正的堤豐之子，曾被赫爾墨斯收養保持著小人之性的有翼獅鷲格里芬前來報信：“尊敬的年長者，赫斯提亞女神，我們的星辰戰士已經損失殆盡。包括大力神赫拉克勒斯..啊哈，我想，這個時候，你們也該不介意我改換門庭？”
“你要站到堤福俄斯那一邊去嗎？”頂天立地的巨人阿斯特拉質問著它，無論是誰，看到僅僅是一雙眼睛就有你十多個大的巨人也會膽顫心驚。
“讓它去吧，如今，沒有人能看顧我們這個火坑。”赫斯提亞安慰著她這個弟弟，這樣說。
於是得到指令的格里芬開始圍繞著白毛轉圈，只是守護著懷中男孩的昔拉一臉不耐煩，當一頭有五層建築高的怪物朝你又蹦又跳的時候，你總也開心不起來。
太大了就算不上是萌物，這種獅鷲之祖打個滾就能掀翻一片苗圃，讓正片農場雞飛狗跳。至於在宇宙之間打滾，長相醜惡的巨物翻動起來毫無美感，也壓根不會討一個自閉症患者天使的歡心。
當它跳到最熾熱的鼓點節奏的時候，嫌它辣眼睛的昔拉隨手改變了獅鷲的生存狀態，她將這個有獵鷹有獅子有烈衝頭顱的怪物裝到了罐子裡..那個罐子是她隨手呼叫星球原核製成的，沒有碎星的力量，便不可以打破它。
“這樣才適合你，昔拉喜歡看到大而蠢的小寵物變成這一副樣子。”一點也不仁慈的純白天使晃著透明的罐子，玩得十分開心。
她從她的玩伴和主人身上學來了控制和不加掩飾的殘忍、敵意，這種殘忍甚至被包含在稚嫩和童真之間，顯得尤為可怕..這讓旁觀的赫斯提亞感覺外神的下屬全部都是一群精神病人。耶和華的敵人，曾經的下僕路西法像個完完全全學壞的叛逆孩子，眼前這位白毛像個長不大的女孩..將掌握和玩弄當成娛樂本能。
殘暴根植在每一者的生存態度中間，這是爐灶女神深深為之戒懼的，她打定主意要和這幫不可理喻者拉開距離，只是星球破碎之後，周圍就那麼大範圍。甚至天王星與海王星都變成了一片碎屑，白洞噴發之後，周圍的一切都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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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時候呀，生存都要靠著自身。那些不夠強大的，便活不下來，這是最嚴酷的自然選擇..至於大混戰活到最後的，可未必是最強者，而是最會生存最精於利己者..當堤福俄斯帶著最後的孩子們來到這裡的時候，因為母親被殺，這位百個頭顱的怪物好大兒怒不可遏，他發出驚天地嘶吼，那是百個龍首的哀鳴。
僅僅是這一重聲音，就已經讓碎裂的行星帶再次經歷一重摺磨，所有人被迫遮蔽了聽覺訊號，讓靈敏的感知去選擇接受外界的資訊。
另一重洋：海之憤怒的福耳庫斯與海之危險的刻託從璀璨的星河中出現。在巔峰的時刻，這裡的希臘神在整個銀河系建立了他們的信仰，可如今..當星域之間的科技發展以後，嚮往利益的各個星球的居民便不再信仰任何要求回報的神了。
他們著眼於自身，他們向外探索，伴隨著武力的征服。如今，所有有居民的星球要麼已經滅亡，要麼已經是另外一幅模樣，不再是諸神期待中的模樣。
因此比俄刻阿諾斯還要古早的泰坦們自星系之外出現，他們在冥王星的側手邊，在遠離恆星的極寒之處，他們來告訴還活著的子孫們：放棄眼前的可笑的利益，加入我們，一起去打打殺殺高喊征服。
不過沒有人再會上當。他們熟知彼此本性，更是明白如果真的獲益了..必然是這幫先代的提坦們獲取全部，他們不過是來招收衝鋒在前的小卒！大家都已經死傷累累了..換來的還是殘存個體之間的算計。普羅米修斯的弟弟，阿斯特拉感受到一種深沉的悲哀。
這種悲哀無可言說，他就算絞盡腦汁將之表達出來，也沒有人會有耐心去聆聽，生命之間真的有理解麼？當傾訴者身上有聆聽者需要的利益的時候，那麼理解將隨之而至。
“你在想什麼，大塊頭。”平時溫和卻有著家庭主婦般暴躁脾氣的喜怒無常的赫斯提亞問著他，灶神平時也就是這樣稱呼阿斯特拉的，許多人以為普羅米修斯最有眼光最睿智..真正聰明的人反倒是宙斯，盜火者不過使人類受益，於是獲益者將他的傳說在人間傳唱。
於是大塊頭就對著平日裡喜歡起綽號的女神，看了她一眼，再看看他自己，悲哀地笑出聲來。
“蓬託斯需要馬前卒，你去不去？”連克拉克都覺得這個時候不是開玩笑的好時機，而赫斯提亞卻樂此不彼，因為明白每個人性格的家務女神明白：這個大塊頭現在思想已經滑坡到懸崖邊上，只差臨淵一腳。
她可以做那個掘墓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