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365 貓舍
“或許今日不是你喜歡的，不是你樂於看見的，但於世界而言。是值得慶祝的日子，在你的外力干預之下，世界迴歸常軌，有了它的日子。”
聽著赫麗斯的總結語，男孩心裡很不是滋味。明明不是他幹出的事情結果女孩還是要往他臉上貼金，能幹出將羅馬神三代夷三族的事情的傢伙能是“仁慈的神”？那摩西出逃埃及直接挑釁埃及眾神的做法又該怎麼算？
他們身下的船是老貴族包下來的，那個老紳士自稱“rokraennisour·di·renzo”，聽起來是一個十八十九世紀開紡織廠壓榨員工的。
然而人家就是貴族，還是老熟人。眼前這個打扮得像殭屍一樣，滿是老年斑的老人就是曾經見過的地獄大公佈銳斯。天國前任能天使，不止一次號稱“要回歸主的懷抱”，只不過觀察其所行....只能說墮落是一種必然。
當一個人不以所行為不善，且自認為理所當然、凡是反對我不認可我者都是與我為敵的人，這樣地要麼是已經繼承王位的暴政君主，要麼是正在準備發家卻總是失敗、一肚子火氣的準惡人。
僅僅就眼下的稽核來看，布銳斯不合格。
只是當逄丹將這個蓋棺定論的建議權丟給幽魂時，這個審判的聖靈表示不接鍋，這個靠著附身才能存活於人世的審判天使雙目平視前方，迷茫而空洞，像極了被領導點炮的勤勞員工。
好在他找到了新的甩鍋俠。查爾羅拉想到了那個不會笑很少露出嚴肅以外表情的暖男，“去吧，如果你真的懷著誠心，就去米迦勒那邊報到。他會妥善處理你的位置。若是被拒絕也不要埋怨，人間的聖徒摩西尚且多層考驗，聖者的門不會一直向朝聖者敞開。”
和神神叨叨的人混了許久，偶爾表面的男孩也能憋出這樣神裡神經的一句話。大概布銳斯也滿意於這種回答，輕易答應地反倒不值錢，這種模稜兩可的答案反倒符合對方眼裡的一貫形象。
畢竟相比於愛答不理，這已經是一次飛躍。在老紳士離開以後，男孩只能站在船上的行欄旁邊，眺望晴空碧海。
“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嗎？天空變黑又放晴？世界的日期清晰可見，你梳理了時間線？這可是大部分神明也無法掌握的權柄。”女漢子抱著臂來到他面前，絲毫不介意自己電燈泡般地存在。
....你居然記得？半神可以免疫神權嗎？這是逄丹知識盲區，他轉身看向赫麗斯，卻看到彩虹朝他輕輕搖頭。
“你喜歡黑面板？還是白的？我記得雅典衛城的雕像都是瓷白的，哪怕是大理石..因為沾染泥塵抹上了灰色，可內裡，依舊是潔白一片。看似摸不著邊際的話往往意有所指，男孩的腦袋轉過彎來。
他看向衣著暴露的女漢子，看向他先前不好意思將目光多停留的位置，終於發現了不對..亞馬遜人自帶一種狂野氣質，而眼前的神奇女俠過於矜貴了，哪怕那女漢子味道呼之欲出，那也是善於表演的人可以露的底。
煞風景一點就可以大喝一聲“呔何方妖孽在此巧言令色混淆視聽？”但那不是喪喪的人能說出來的話，在未知陌生人面前，他選擇沉默以對。
“我是誰並不重要，神奇女俠本該是和人世聯通的橋樑。可阿瑞斯破壞了這份紐帶，而心性漸變的小公主，終究還是在宙斯帶來的人生衝擊下放棄了以前的自己..這是世界的悲劇，人都會變。”
“昨日是宙斯重生，今天是朱庇特主動赴死。繞不開的字眼是尊嚴，和當初的金蘋果戰爭一樣。”
....話是沒錯，面子、自尊、嫉妒、比較、利益..最原始的諸神可能相互第一眼不順眼就會打起來。後來的神們在活動與開墾中成長，不在因為傻乎乎的理由打起來。於是野蠻穿上了文明的外衣，還有道義這樣光鮮亮麗的名詞做戰甲，以維護正義的旗幟團結下屬，最後是合理合法佔有的刀矛。
這就是正常的世界了，正常的世界裡什麼都可以發生。包括眼前目空一切地、面部五官更細膩的神奇女俠....從語氣來看不像是宙斯，估計是哪個古希臘碧色池子裡殺出來的脂粉骷髏。
對方几乎把話說盡了，他不好回答，至於表態..那是傻瓜。對方目的也許就在於試探你的態度，表態等於被對方探底。
什麼時候交流成了如此的障礙呢？連每一句話都要小心琢磨半天並細細考量對方出於何種目的以及現在他她的小心思..比人類戀愛還更生煩惱。
“你該去看看籠子裡的貓了。”在冷場許久之後，氣質比正版更高貴的女俠放棄了猜字謎的打算，和喪喪的類人在一起看海風久了也會被絕望的情緒感染。不知道哪來的女神選擇退避三尺，側身的同時一抖腰間的金色繩子，一下便籠住了他。
“告訴我，你心裡更喜歡什麼樣的神？是正直的普羅米修斯？還是不曾沾染紛爭的阿爾忒彌斯，還是更愛著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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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玩奇怪遊戲，這也是真話。”逄丹討厭說著說著忽然上手的人，也許金色的真言套索也是量產版？只是這玩意也有盜版不成？沒有一點束縛力，只讓人覺得拿綁人的繩子當武器的女人挺變態的。
如果不是對方的手上放射神光，赫麗斯又在身側，他簡直想一把將對方反扯過來套住告訴她不要拿奇奇怪怪地東西當武器。
再說一個不會騙人的人有無真言套索幾乎都是無用的，他看到了彩虹的眼神，估計女孩以後又要拿這個整他。
“裡裡外外都是一樣地，是嗎？無論作為什麼，你表裡如一？”對方好似也料到這個結果，無論這個套索是不是正版，都沒有起到作用，對方只是藉著這個不雅地動作，側面印證某個猜想。
和心思深的人打交道..對方每一句話都覺得在雲裡霧裡，在確認完這句話之後，握著金色套索的女神直接化成了光點，連帶著手上意義不明的繩索。
“貓舍中被捕獲的貓兒在哀鳴，這是世間的惡之果！我將此訊息告知你，是因為你曾經的天使在這個世間愚弄著埃及的巴斯特女神..她不能輕易來這個世界，希望我轉告於你：”
“不想錯過，就抓緊時間。機會和人都會悄悄溜走。敢於挑釁並利用神的不止那一例，卻必須要扼殺於襁褓。”
這是女神留下的清冷的話音..大約人家臨走船上的男孩也沒有看出對方是誰，他的四個眼瞳在神權面前幾乎是個擺設，就算看穿了變化儀態，也認不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