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349 重演的戲碼
當外面那個發瘋者第六十次以六千萬噸以上地破壞力擊打冥府大門的時候，關閉了出入口的普路同還是選擇了妥協。
這個男子隔著門喊話，生怕露個頭就會捱打。
“你要什麼？！不過分的話我可以給你，都給你！神奇女俠..宙斯那個小女兒的下落..可以！”
“洗耳恭聽。”外頭停下了踹門，在作為人或者作為非神靈的任何生物之前，都是動物。懂得趨利避害的動物，或者只會趨利避害的動物..帶來益處的、規避傷害的選擇被優先認下，在絕對暴力和壓制面前，神也會不甘心，卻會服輸。
摧毀心防只在一剎那，普路同放下了自尊，選擇妥協。外頭的人確實沒有好的祭品給他，平時的村人祭祀這位冥王都需要黑狗的血和熟透可口的肉，而這僅僅是敬拜神的舉動，要冥神幫忙還需要更大的活人牲祭，甚至連儀式都在人間失傳了四百多年。
所以逆命之人選擇了暴力開路，反正他在這些神眼裡也就是“不講道理的外神”，對方給你定了性，你也給對方分門別類，男神是陰謀家，女神是十倍以上的寡姐...希臘羅馬神系大體都是這麼回事，沒有一片雪花真正無辜。
“我，其實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這句話是普魯託吼出來的，儘管中氣不足，他還是提高聲音，以讓門口胡鬧的傢伙儘量相信他的真話：“我只能確定那個時候真正的她來到過這裡..大約在幾千個地球日以前，她發現了這裡，最後隔了一段時間，她拜訪了我...那個時候，他拿著從阿瑞斯那裡得到的戰利品，我一直想要一輛好馬車。”
說道這裡，普路同的聲音戛然而止，“而戴安娜是透過我的冥府去往哈迪斯領域的，從此之後我再也沒見過她..聽了這個訊息你一定會向我借道，那意味著我又要與希臘神明交惡，凡事都會有代價，而我，不過想要一點小小地補償。”
....“我討厭有代價的事情。何況，從一開始，就幾乎不關你的事..如果你的陳述大體屬實。”
肯定不會百分百是真話。同樣一件事，換個人來供述都會在許多細節上有所不同，哪怕是審問式錄口供，極大地避開立場問題，也不可避免地觸及當事人內心的防禦區，這個事情牽連到如今並造成嚴重後果，根據個體自帶的自我保護本能也會將自身一點一點嘗試摘出去。
為了不承擔相關責任，普魯託甚至能騙過自己！他已經被朱庇特開除神系，可他卻還是以最正統的羅馬神系自居，並表示自己的地位在冥府崇高無上..
實際他已經失去所有小弟，甚至連家人都自覺與他劃清界限，這是被世界拋棄的普路同。當年有多威風凜凜，今日就有多麼落魄。時移世易，造化弄人...他不過是神系興衰中那個最明顯的犧牲品。
“我..我只想要你的花花綠綠的衣裳，我已經，已經好幾百年沒收到一點點外界的饋贈了，”說著說著，這個未見其面的男子就帶上了哭腔，“我只要你一件就好，我們沒有了信徒，神的衣裳需要施捨。”
和歷史上宗教人員一樣，西方教廷靠著信徒維持生活，窮奢極欲。東方靠著修廟宇圈地僱農，世俗化之後握有大權的古代宗教人員七成都是一副妖魔相..而神明本身都需要源源不斷地貢品，像普路同這樣曾經囂張跋扈又暴躁的神明，祭祀不祭祀都會平等地對待“每個死者”，人們只是出於懼怕才會在配享時候安排上這個貨。
“當放下臉面之後，才會感覺自身的底線是多麼地低，你是敢於打破自我下限的人，普魯託。”後面的思考是不必要說出來的話：這樣性格的傢伙在挺過艱難階段以後必會對曾經的羞辱釋放千倍百倍的報復。
他需要重新拾起自尊和人格，把曾經給他造成過挫折的人和事踩在腳下...而當那個人本身擁有出眾的能力，將會是動盪的開始。
普魯託的本質很好猜，一個曾經狂妄現在收斂鋒芒卑躬屈膝意圖東山再起的神，這樣地例子數不勝數..而這樣地表現被拉結爾在某人的精神世界中揭穿以後，他誕生了殺死這個冥神的念頭，隨著他的愈發強大，誘導性思維在他的念頭中愈發不可收拾。
‘利刃在手中，這是多麼千載難逢的機會，難道你認為這樣的普魯託會改過自新？會在新的日子裡不再成為一個惡神？不論他是獅子還是老鼠，在食物短缺到活不下去的時候，都會選擇掠奪..難道你期望管理死者的東西是聖者？何況他的地府現在已經廢棄，這裡甚至不是地球！’
耳旁風有時候還是有一點用的，他使聽者在催促下做了決定。一個不願意和你說百分百實話的人很難確定他話語中的真實性，而掌握力量的人做了以暴力為解決方式的決斷，便為相對的弱者宣判了死刑。
“我只需要..需要你一點點的衣裳，難道不可以嗎？”普魯託的聲音近乎訴求，渾厚的聲音下透出幾分可憐，而外面的人也就應許了他，有要求，要求是敞開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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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啟你的屋舍，最後還是要透過你的住處，前往哈迪斯所在的領域。”
“這就是交換條件，我需要知道，你也是有誠意的。而不是布好陷阱，等我上門。”<age寶石戒指的時候，見到兔子的主才肯遮遮掩掩地開啟冥府的門戶，“幾年前，宙斯的小女兒上門的時候，是將上半身傾斜入內的。只有她帶著神的寶具才被允許進入我的國度。”
普路同這時候還不忘給自己長面子，在自尊心受挫的狀況下，不過是在給自己的無能找理由。
“可她是半神，還對你有所求。我只是來調查..你的責任在於你被牽扯進去多少。無論神或者人，格調不應該自己去定，在你不具備強大力量和先導性的前提下，那不過是設定門檻以維護虛榮心和脆弱的自尊！”
進入的人毫不留情地數落他，指責會給人帶來難堪，曾經的王者更是如此。和希臘神話毫無地位的哈迪斯不同，普路同不在羅馬萬神殿會議之中，卻因為朱庇特兒子們普遍孱弱，而得到重視..他的力量幾乎僅次於朱庇特和活靈一樣地門神。
只是當逄丹進入那個門內的時候，昔日的威武“駕馬者”不再對他流露一點點霸氣，甚至他的外表和靈魂都是如此枯槁：滿腹心事的普魯託戴著象徵“憂愁”的鏽蝕面具，那面具一直遮蓋了頭頂到嘴唇下方，只有滿是鬍子的下頜顯露出來。
他的背後插著奇奇怪怪的鐵王座靠椅，那就是椅子靠背。曾經的馬車御駕和現在的冥府王座全都不在了，他只能以帶有一絲絲權柄的道具懷念往昔，那彷彿太陽外環一樣地荊棘圈子不時放射著陽炎之光，沒有人認為這會如燈泡一般敞亮。
這兒是一間望不到邊的靜室。四周是肌肉色的光纖，這光纖發自和褐色泥土連線的地縫周圍，而光纖的上方只有漆黑一片...這就是而今冥府的一角，居住在這裡的人不再是死者的支配者，而是囚禁他自己的牢籠！
常用的杯盤和曾經華麗的宴客桌椅，全都淤積一處，變成了炭燒之後的煤灰。可見到這一切的外人並未因此而產生同情，崇尚暴力的普路同如若強大了，必以十倍索取把曾經丟失的面子尋回來！
“那麼，神奇女俠依著你的建議，透過你的地盤，去了哈迪斯的那一邊？朱庇特說了，你們的冥土連線在一塊，原因何在？你們關係要好？還是那個時候達成同盟？”
面對這些問題，心有旁騖的人註定無法回答。普魯託聊起了其他的事情，關於宙斯的小女兒來到這裡的始末，他恰到好處地以充滿回憶的聲線打斷對方，禮貌而不容置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