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214 痛苦抉擇
漫長地慘嚎之後，是魔神最為虛弱地形態：只有骨架子一樣地胡桃木乃伊端坐於象徵無限貪婪與永不滿足地鱷魚背上，右手是怎麼擰動發條也不會歌唱的木頭夜鶯，夜鶯的頭上點著血紅的蠟燭..
——可憎的吸血鬼還在等著人們給它獻祭！這是阿加雷斯無法自食其力地狀態，百萬年前，它是某個世界最先覺醒地惡魔智者，他拋棄了族人拒絕當引導的先知。曾經是個戰士的瓦沙克帶著使命前來尋找他..兩個半惡魔在風沙與饑荒中爬行..在絕望的無盡沙漠與沖垮心裡堤防的海市蜃樓前面，先知與戰士雙雙栽倒。
在暈迷之時，他們見到了前來造訪的、神的靈。
這是曾經那位歌頌美德的天使地伊始。彼時暴君還是以和善的面孔出現，祂需要不一樣的生命來信仰祂，於是流浪的先知成為了流浪的歌手，同族的瓦沙克放棄了大路貨戰士地身份，在漫長地生命裡刻苦研習，成為“全身心撲入在預言術裡的星算家”。
這就是一對不算是兄弟的兩位前天使地過往..暴君只是忘了，一個放蕩不羈要自由的阿加雷斯怎麼會安於一個吟遊詩人的身份？在屢次表現不被重視之後，阿加雷斯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背叛，倒向惡魔陣營。而同族的瓦沙克只要一個身份地位，好讓這個痴迷於自己研究領域地純學者能夠更好地靜下心..
這是必然且註定的背叛，只與各自性格有關。這是被暴君忽略地一點....當然，全知全能者也許根本不在乎少了兩個礙事的邊角料。
甚至渴望自私地愛的彼列也被厭棄..如果不是一把好用地刀，從神創世之前就相識的昔拉也會被認為是累贅。
凡是沒有達到完全值得利用標準的、在事業上令你心煩的、全是時而需要時而被覺得礙事的工具..這是暴君地垂憐與慈愛..沒把工具都被精心保養，不會因為用舊了被捨棄..而是工具有了自己地思想變得不稱手了才會被無情制裁。
這是強者的慈悲...
帶著可悲也可恨命運的阿加雷斯又回到那個乞討的早晨，那天，神給予了它第二生命..歌頌美德的使者卻在天使地最下階，阿加雷斯偷偷接觸惡魔以強大自己，想要在成功地進入父神的眼之後再譭棄和惡魔的約定。
可惜，可惜。弱者的命運註定不由自主，而急功近利地和惡魔交易更是讓它在別人眼中是個長不大的小丑..魔王的契約不是它可以違背地！父神也沒有看中這個把自己打扮成銀髮年輕人的背德天使..
而是看著它被收債的惡魔拖入深淵，從此，世上就多了這個乞討者的形象....是阿加雷斯一直辜負的自己！是它心靈地完整寫照。
一個自身枯萎成黃桃木架子、和黏住蠟燭油粘在自己手上的木頭夜鶯說話，唯二的同伴是座下的鱷魚和肩膀上地烏鴉。鱷魚貪婪而低能，烏鴉只會順著它心意說話..本質上說話人和聆聽者只有它自己！無論最外面那個銀色長髮穿著藍色便裝法師袍的年輕男人多麼有活力、紅黑色的眼瞳裡包含了多少野心....
那個是真實地阿加雷斯，這個也是！和千人千面一樣，在人前的貴公子和在獨處時候的頹喪鳥完全可以是同一者！
“我最早地御用詩人..阿加雷斯..好久不見！”那邊的男孩也變回原型，金色的眼睛裡發出令人驚歎地聲音。隨著祂的話音，天與地，風與塵囂，過去與未來..連同思維與存在本身都被靜止了。
好似漫長的歲月裡，只走過了他們兩者；好像這聲問候，還是在眼前黃桃木架子還是那個歌唱美德天使地時候..偶爾有一天，撈起沙漠旅者的父來聆聽祂閒時順手收下的兩個小隨從的聲音。
那個時候阿加雷斯很自我很叛逆，還是個戰士的瓦沙克很木訥、根本沒有後來地趨吉避凶的智慧..然而那個時候聊天是很輕鬆地，完全沒有後來的猜心思與拘謹。
“父神...”只說了一個詞顫抖地尾音就讓魔神無法繼續，害怕佔了大多數，還有少許地不可置信以及..夾雜著懊悔、失落、痛苦、不被理解地雜糅情感。
“我沒有看到那個眸子閃亮如星辰的時候，它們永遠如裝不滿的漏斗深潭，把不滿的念頭一點點灌注..你不懂得澆灌的真理，愛從來不是一味傾瀉瓶中之水。你的狹隘與自私只將果核留給自己！”金色的眼睛一閃一閃說著話，是教育、也是指責。
但阿加雷斯抖得更厲害，它聽到地是審判！
“嘰裡呱啦，我要死啦！嘰裡呱啦，我要死啦！”肩膀上不和諧的烏鴉發出聒噪之聲，心慌意亂下它連心緒都不能控制，紅眼睛的黑烏鴉只是它的另一個發聲孔，說話的只能是他自己。
也是慌亂的心。
“你始終無法克服的野心是你的欲！在惡魔地誘引下它成了海..苡仁的心失去永恆，所以那魔就佔了本就不穩的美德之心。可是我要說，那就是你自己！阿加雷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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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靈伸出手指著他：“我救引你的善，正因你背棄族人的私，我所喜悅地是你走出封閉族落的因，也是你放棄他者的因。我叫你每日唸誦美德，不是讓你規正他人的善，而要把那美德的字化作規矩的繩，套在你的枷鎖..束了那阿加雷斯的馬。”
“在世上矇昧的人如羔羊。而我叫你做那牧馬人，你偏偏挑中了槽，去做那嘶憨的馬..我今日也需皈正你的行，收納最初的靈..如那沙漠裡我們泉眼邊的初識，你叫著命運的名字，也要在今天失去它。”
坐在鱷魚背上的木頭架子跳起來，他要做最後地掙扎與反抗，他不能理解曾經的神和他嘮叨半天最後給出地答案是“你有罪”、“你馬上就要死了”、“你不信命運但我馬上要執行它”....到頭來還不是要暴力執行..要把他放上砧板剁碎了吃下去？
最多算是師出有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