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110 冬天裡的餘火
捂著疼痛手腳的逄丹看到諾倫女神死後化作的彩虹一樣的光被赫麗斯吸收，還有從烏爾德和薇兒丹蒂死前的話來看：名為赫麗斯的女孩，疑似是她們同族。
腦海裡一連串的想法串聯著，合成了大悶題。為什麼他們一開始所在的世界有諾倫女神這種生物，根據神話..那不靠譜的神話，諾倫女神們是整個歐羅巴神話體系裡共同活躍的神棍先知，排除這個大神話體系沒有互相抄襲的話，宙斯身邊也有類似的存在...
複數的諾恩斯們以寓居的形式加入某一方勢力，卻保持著獨立與自由，她們看似與世無爭，卻實際一直在密謀著一方勢力的生存與滅亡，在一方神王問計的時候給出似是而非的預言....只有一點可以肯定，她們上頭也是有人的，她們不過是棋子、是特工、是間諜、是高階圈子裡的寡姐。
不消賣藝也不用賣身。只要完成她們預定的職責就好......那話題轉到逄丹自己最不願意面對的地方，眼前早早出現在自己身邊的自稱彩虹翼赫麗斯的女孩一直以來扮演著什麼角色呢？
是以北歐神話為背景的日輕風格《我的女神》裡的貝露丹蒂、還是《天降之物》版本的伊卡洛斯？至於什麼純白馬猴燒酒、殘酷魔法天使...不管怎麼樣，赫麗斯已經湊到他眼前了，開心地捧起他的手，皮裹兇和皮短裙搖晃著，加上蝙蝠狀清癯金色鑲邊頭罩，看得讓人眼暈。而在這種視野下，那雙隱藏在皮面具眼孔裡的、會說話的彩虹色眼睛就顯得...太吸睛了。
“諾恩斯？”男孩只能憋出這一個詞，可又不能不問。
“簡單來說，她們猜錯了。諾倫是個體，諾恩斯是族群。可一個族群裡還有不一樣的呢，洛基不就是純巨人種族加入阿薩神的嗎？”女孩怔怔有詞地舉出反例。
但你不是天降之物啊..閉眼又睜眼，褪去super1變身的逄丹穿著奧丁的斗篷..臉是他自己的，他以真實的一面面對了女孩，而現實裡是否戴著假面迎接離你最近的人..取決於你的心。
“那你...不是諾恩斯，是嗎？”呆呆地問出這句話，期待的答案是真實，逄丹想要抱抱她，無論是聽到怎樣的回答。
“從族群劃分上來看...我也算諾恩斯，單數就是諾倫，我們的瞳色都是彩虹狀的，不是昆蟲複眼的反光...而是諾恩斯本就是這樣的，不管你一開始是誰，命運給了我們看透真實的能力..還有模糊的女先知職責。”女孩侃侃而談，看到男孩眼裡閃爍的光輝的時候，她也沒有第一時間去安慰，而是等他自己想通。
諾恩斯相當於出身的烙印，不是想抹就能抹去的。而所有分散的諾倫們沒有注意到：她們所服侍的命運本身就是虛無縹緲的東西...至於各自的直屬上峰，多半已經不在了。——那些是緊握權柄的神魔。
“諾恩斯們可以在歐羅巴的任意神話童話裡找到...而諾倫有兩種，前一種她們生來就附著了洞悉命運的力量，雙向選擇成為諾恩斯的一員；後一類是後天被選擇的，她們可以是任何種族，甚至不再侷限於性別..”女孩亮出了背後的翅膀，它們有時候如同光翼，有時候又是非蝴蝶型的長圓形蝶翼，有時候是鳥羽...不過不會有天國的羽毛落地。
她用身後的異象表示她是後一類，而最後她直視著逄丹，眼中的彩虹尤其惹眼，“我過去是誰真的重要嗎？重要的只是...我不是你的敵人，還是完整地愛著你、沒有當過真正壞女孩的赫麗斯...叫我赫麗斯就可以了，神魔都不會以真名示人，無論那個人多親近..”
她黑色面具下的半邊臉上有揶揄地笑：“想想某人的前任莉莉絲～把人家寵上天了，被知道真名之後被拿捏了～”
她就真的伸手來捏男孩的臉蛋，絲毫沒有生分，還帶著某種看熱鬧地笑容慫恿著：“你說那個渣男傻不傻？”
你說的什麼渣男和我有什麼關係麼？女孩好像岔開了話題，可逄丹也沒有細問，他急切地盯著對方的眼睛，好似缺愛的孩子迫切尋求著最後的溫暖與關注：“你還是赫麗斯...真的嗎？”
笑起來的是彩虹，“這個表情真傻！很容易被人騙的啊～”身穿黑色布料極少的皮衣女孩摟住了他，她感受到那顆傷痕累累的孤獨的心了，在卡維爾丹的時候男孩還會安慰她，現在沒有了...對方身上剩下的只有最後一點點殘留著不肯退場的人性了，如果她再冷酷一點，那個世界將永久封凍消失..
她不想這麼早迎來暴君，她想這最後的溫暖能多留駐一會兒，哪怕這一點點的溫存不足以讓黑暗中孤獨徘徊的人格精神留下來、哪怕她提前知道暴君終將歸來...
可是...哪怕片刻也好...她也是受傷的心靈啊，他們都需要彼此...哪怕她提早就知道了名叫命運的東西宣告的是什麼日子..她會接受，可她不喜歡。她喜歡的是能帶給她光與溫暖的人，而不是在耳邊告訴她你就是我的國中最炫目的太陽..天使的威靈不及你，那個路西法·晨星的心沒有你的純真，米迦勒只是好用的刀刃....哪怕我的反面—名為撒旦的至高昏天使拉結爾也不及你之萬一......她不要那些哄人的話，她只要和她一樣感到孤獨可以互相陪伴的人格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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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逄丹！哪怕命運的抉擇一刻到來..也請不要拋下我，好嗎？”女孩在摟住他之後顫抖地厲害，她不會哭..單純地不會，她的心靈在既成的事實中掙扎，理性的人會勘破命運...而命運的長河如果在她面前組成了洪流，她將無從躲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