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三號騎士的逄丹同時換出了四頭粽子,他跳下來回身看著洞口,細胞分身分散開來,四處狩獵。
“你在?哦,你是?”門口木訥的科學怪人後知後覺地詢問著入侵者,八九個人收回盯著洞口的目光,木木地看著逄丹。他們身上都有資料線一樣的導管,有的甚至暴露在面板外面,顏色..基本上不重樣,冷色暖色都有,他們是半機械生物,長期地與世隔絕讓他們的腦筋停留在未成年的少年程度。
可貴的是,他們只是詢問,沒有像人類混混那樣看到陌生來客就依仗人數踐踏別人的心理防線。
逄丹沉默著,走近。明明有人數優勢的對方卻有孩童見到陌生人般的慌張:“你是誰?這裡不歡迎外人?你是怎麼進來的?請不要透露..”
“你們之前,是人類麼?”逄丹沉聲問,“當初被導管搽入身體的時候..很痛麼?”
“記不清了。”“好像很疼的樣子。”“死了一樣的難受,沒有麻藥。”“我記得來這裡的科學怪人最新的一批也是十多年前吧,記不太清了。”
他們一個個目光都很麻木,可好歹能說出完整的話,按理說應該充滿力量的身軀顯得臃腫而笨重,就像人類粗製濫造的仿矽基生命體。
而在洞口的位置,這群人所站的背後,是古代克羅埃西亞語言寫下的文字:“6世紀的人類創造了被遺忘的科學成果!這個世上難道只有皮包骨的生物嗎?不!偉大的發明在此!眾神之神瘟疫之父偉大的巴爾創造了那個傻主人沒有製造過的生命!那將是生命的未來,我偉大的試驗場!”
巴爾....真是很值得紀念很令你得意的事呢!逄丹頭也不回地對身後說話:“他們..有機會在外界活著嗎?”
果然彩虹翼在他身後,她仿照著從前的薩妮忒製造了一身制服,還像模像樣地戴著蝙蝠盔,就是沒有腰帶沒有科技,下身還陰險地全露腿,對她而言制服有褲子大概很難。
“大概會流落到實驗室裡被貪心的人類解刨吧,也許歷史研究又會多一項成果。”赫麗斯嘆息著說。
這些心智如同少年的傢伙是無法在外界生存的,遠古時期是自然的殘酷,現在是人心的殘酷。弱化的心智應對不了這種變化,他們是被淘汰的產物。
“或許可以交給塔莉亞他們教育?”赫麗斯在身後提議。
“我們不會屈從主人之外的人。”這群小傢伙激起了防禦心理,抗議著要動用拳頭,他們本來就是入口的衛士,這裡的吸血鬼居民也都是交流起來三句話不離拳頭的生物。
真是遺憾!逄丹沒有留情,這些傢伙的力道也有十五六噸,但是他們沒有掌握髮力技巧和躲避能力,笨笨地像個石頭人,卻沒有石頭那般堅固,屬於人皮的部位很容易被重拳摧毀。
“你又要做這樣的事嗎?斬盡殺絕?”赫麗斯有點不滿,還有不能說服自己的矛盾,“雖然我也不知道怎麼才能讓這些別人一眼就能辨別的異類學會在世上生存。”
“可惡的還是把它們變成這樣的人,剝奪了他們的一切,卻還留著意識和部分回憶讓他們受苦..”巴爾的行為才是釀造他們的根源,這不是新生命,只是被玩壞的非法改造蓄養的奴隸。
裡面傳來怪物的嘶嚎,分身細胞們在沒有陣型沒有組織的怪物中殺戮,數量比預想中的要少,狼人一路走來只有十多隻。
可越往深處,所見的情景愈發令人作嘔,軍隊的封鎖出了成果:怪物們突破封鎖線的少之又少,除了科學怪人,缺乏食物來源的低智慧兒們相互殺戮!它們啃食同類,可同樣面黃肌瘦的同伴不能帶來營養,枯燥的壞血在每一個活著的個體中迴圈,使得它們愈發虛弱。
而同類沒有營養的皮包骨只能滿足最低階的口腹之慾,獸性大發的怪物們進食的時候還不安枕,沒有營養意味著沒有為身體提供足夠的能量,而沒有能量的幾頭怪物還要在屍體上打架...結果顯而易見,進食的不過是延緩了死亡日期,兩兩相疊一隻還在咬著另一隻的倒臥白骨就是明證!
而一路行來,同類相食的噁心餐具還在上演,數來數去,零碎的白骨數量遠多於還苟延殘喘的。被拆碎證明不可食用的科學怪人..被挖空的張著眼望著你的狼頭..零碎地奇行種們..每一樣都在挑戰神經的極限。
洞裡的路並不長,在走到通往休眠火山頂部的廢棄的人工電梯井前面的時候,這波地獄之行終於來到了尾聲。那些天然孔洞逄丹沒有去管,因為岩漿中間兩個生物背對背,有時說話,更多的是緘默。
休眠火山的電梯井底部被金紅的熔岩佔領了,蓄水池沒過了電梯井的一多半,看冒泡的勁頭似乎還在緩慢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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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珊瑚頭渾身蛇鱗六隻手的女人,權杖、三叉戟、雙刀全持,她站在唯一漯露出來一定很燙的半塊深棕色的岩石上,魚鰭一樣的尾巴時不時地拍打地面。
另外一邊背對著他的亮銀色黑漸變斑紋的狼人很安靜,安靜地泡著岩漿浴,把自己的收集品——白慘慘的頭蓋骨和拆開的交叉節杖放在外表髒兮兮的布匹上,而那團展開的布就這樣承載了一切,輕飄飄地安穩浮在岩漿液體層面上。
而當逄丹作為陌生人闖入的時候,很快就被兩個閉上眼睛的靈敏生物所察覺。
“我們到這兒才幾年?這麼快就有了新的客人了嗎?”這是慵懶的女聲,珊瑚頭的女人好似早起的貴婦打了個哈欠。
“那麼毀滅的計劃提前?”狼人聲線沉穩,一聲不響地飛快拼好自己的節杖。這句話說完後,兩人又回到沉默狀態,像是達成某種默契。
這就是..那兩個神使?可是為什麼會在這裡?這個休眠火山看上去就要噴發了,還不是常見的紅色岩漿..金色的泡泡更像煎雞蛋時倒油之後的高溫下翻起的泡沫。
這裡火山一旦噴發,戴諾普拉將成為死城!決斷能力在逄丹這裡不需要再鍛鍊了,他會下意識選擇自己認為對的作法,之後立即付諸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