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歌利亞,不是歌莉婭。我們當中最有文化的一個,大學畢業生和見習牧師!”內馬爾閃著星星眼。
逄丹這才注意到他們都穿著白色的大絨袍,明顯是舊的,不止小內馬爾,那個歌利亞的身後跟著一群孩子,走在人行道上,揣著記錄本。
“今天是課外教學,帶小天使們去給願意聆聽福音的好鄰居唱歌,以及寫生。”手裡拿著大號記錄本,麵皮白淨地離自由男神只差幾個頭上尖角的歌利亞說。
“那你是大天使長嗎?”逄丹看著這小鮮肉般的暖男,貧民窟的姐妹會居然有這樣的人,哪怕出道去拍戲沒人捧也至少是三四線的演員,怎麼會想不通來當牧師,還是助理?
“我是一心侍奉主的人。”男神歌利亞流露出宗教人員一貫的悲憫情懷,可配合上這張臉,聽眾總會覺得這是個可以為信仰殉道的人。
“那麼大天使長歌利亞,能問一下乾肉廣場到這裡的距離嗎?”從上午溜到下午的逄丹失去了耐心。
“我不為沒有信仰的人指路,哪怕他是姐妹會的兄弟。”歌利亞那溫和的茶色瞳孔中居然透露出拒絕。
“我不是說你沒有宗教信仰,而是你的心靈沒有皈依的港灣。”神叨叨的歌利亞指著他的心口,“你只把姐妹會當成寄身之所,基督希望世上所有人成為兄弟,所以我們是兄弟,不是姐妹會的家人。”
所以只是路人?被你說成表面兄弟?逄丹沒給他好臉色,轉身就走。
“在你之前,姐妹會收留了五個,他們最終都迷失了自己。可在那之前,還有兩個,是彩虹翼拉進來的。”溫文爾雅的“大天使”看著他離開的腳步,用平靜的聲音這樣說。
“你是?”逄丹應聲回頭。
“跟我來吧,我會教你,心靈的力量。”歌利亞推了一下金絲眼鏡,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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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不是叫我來喂蚊子和臭蟲。”逄丹坐在市郊的草地上,聽著耳邊的嗡嗡聲,內心煩躁。
“在熱鬧的地方靜下來,是一個人內心趨求寧靜祥和的真正方式。”歌利亞抱著聖經和一本素描本,一份手抄歌集,都藏在大厚資料夾的夾層裡。
“你塗了香水?”逄丹嗅著空氣裡不好聞的味道。
“孩子們也一樣,用來驅趕蚊蟲。”歌利亞不顧逄丹變差的臉色,像一個知心大哥哥那樣說著,“你也一樣,蚊蟲只能嗡鳴,卻無法撼動雷霆之軀。”
你個異端!逄丹突然懷疑起他這身神職人員打扮,基督徒可以讀北歐神話典籍嗎?
“不要說笑,存在就是合理。以前..羅馬帝國追殺基督徒的時候,保羅派和彼得派還有內部爭議呢,好比信耶和華還是基督,可後來人們不計較了,因為人性有鬥爭,所以不包容,而世界本身,相容了一切,自然造就了我,也造就了你。”
雖然知道這是牧師的本職,但是逄丹還是不能忍受這種東扯西拉。他忍著起身離開的衝動,眯著眼睛,看著不遠處散發活力的孩子們。
“作為老師,散養孩子是否稱職呢?”逄丹問。
“他們本就是來玩的,佈置任務對於平時循規蹈矩的唱詩班的孩子來說,是壓抑他們的天性。”逄丹第一次聽到把放養說得如此清新脫俗的人。
“你呢?你的天性是否被你深深地壓抑著呢?”歌利亞把話題引向了他,目光炯炯地看過來。
啊。釋放天性,是去洗頭店、足浴中心還是天體海灘啊?逄丹腹誹著,省省吧,我們都是一群窮鬼,那裡的小姐姐也都是不良人,走心傷情,走腎傷身(藍孩子們要引以為戒哦?(???)?優雅)。
“是釋放壓抑在內心的力量,生存的本能,性格當中在生活裡被掩藏的天性,不是讓你去釋放慾望。”歌利亞居然掏出個硬幣綁上繩子在他眼前晃悠。
“想想看吧,貼近自然,是否感覺舒暢了很多,感覺憂愁仍在,但是離你的生活很遠很遠,看著那條湖,”歌利亞循循善誘,指向前方,“假如那就是梭羅所描繪的..”
“我只知道你再說,我就要睡著了。”逄丹實在忍無可忍。
“看來我們有代溝,不僅是相差十歲的年齡,還有人文和地域上的差異。”被粗暴打斷的歌利亞也不氣惱,只是輕撫著自己暗金色的頭髮。
對啊,美國神父拯救中國人的焦慮。怎麼可能靠譜,逄丹搖搖頭,準備起身離開。
“可是,雖然你嘴上煩悶,可潛意識已經接受了我的引導,你身上的力量,它們對釋放天性,積極性比你要高得多。”歌利亞卻像貓一樣眯著眼,像心機婊軍師一樣把厚資料夾當羽扇搖著。
“啊”剛站起來一半的逄丹猛然坐了下去,滿臉斯文敗類陰我的表情。
腰子..腰子痛!談話治療居然有催眠類麻藥?這傢伙什麼時候噶的?居然傷口不給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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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馬想要變身zo,可疼痛難以集中精神,前面後面腰子都疼,逄丹流出了眼淚,雙手兩頭堵。不一會兒,又按著心口。
“那是肚子吧。”歌利亞看著西子捧心狀的男孩,“如果後腰還痛的話,證明你沒有正確疏導這股力量。”
逄丹疼到說不出話,倒在地上中了緊箍咒似的左右翻滾,為了不引人注意,歌利亞只能過來遮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