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能夠得了皇上的慧眼,成了皇後不說,還能夠有幸得皇上這麼一番痴心,帝師覺得哪怕百年之後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笑著向原配亡妻交代了。
月瑩那孩子是廢了,好在萱丫頭是個好的。
作為肱骨之臣,他卻又心知,皇上此舉對初登基極為的不利不說,就是鞏固皇權也是不妥當。
“帝師,你身為三朝元老,又是朕之國丈,你對於朕的旨意有何看法?”蕭天昶忽而定定地看著帝師,那一眼雖然沒什麼情緒起伏,也沒什麼波濤洶湧,但是帝師還是感覺到了濃厚的警示。
似乎,皇上在給他一個機會或者說是警告?
“皇上。”帝師心裡頭百轉念頭一轉而過,抿唇,躬身道:“微臣只是臣,皇上此旨意屬於皇上後宮之事,也是皇上自己的家務事。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皇上的事自然由皇上自己做主。”
“再有,皇上既然下了聖旨,所謂金口玉言,自然不能怪改變。微臣以為,為人臣子,就要忠君之事。君有命,臣不得不從!”
語畢,帝師跪下來高呼萬歲道:“老臣遵旨!”
蕭天昶聞言面色逐漸地緩和不說,唇角勾勒出一抹淺弧。
哼,總算這只老狐貍,有自知之明!
也不枉費他沒有計較這老貨從前的種種,既如此,若是夏家沒有太大的過錯,看在子萱的份上,他也不會過多苛責。
夏家若是有子出息了,他也會多加重用。
此言一出,帝師一派的官員登時嘩啦啦跪倒了一大片,口呼:“君有命,晨等遵命!”
中立派的見狀,也是緊跟其後,跪下來高呼。
正因為皇上初登基,所謂百廢待興,迫切的需要嘉獎一些重臣,安撫臣心。
相應的,也需要挑出個別刺頭的,倚老賣老的老東西,殺雞儆猴!
很明顯,如今的江閣老,便是那隻待宰的雞!
“皇上,您不能如此糊塗啊!”江閣老高呼著先皇的名字,老淚縱橫地說:“自太祖開始,後宮便是三年一小選,五年一大選。如今皇上公然違反祖制,這可是要受……”
“聒噪!拿下!”蕭天昶冷哼一聲,周身的氣勢全開,俾睨天下以及蕭殺的氣息彌漫在周身。
明黃色的龍袍隨風咧咧作響,他就那麼睨著江閣老,眼神裡的殺意一覽無遺。
“皇上息怒——”此時看到這一幕的江詩雨,登時再也無法淡定下去,忘卻了規矩禮儀,奔跑著沖過去,跪下來說:“求皇上開恩,祖父年事已高,並不是故意頂撞與您!”
“住口!”江閣老不悅地瞪了一眼江詩雨,眼神暗示著,讓她趕緊地退下去。
江詩雨卻恍若未聞,因為她偷偷地抬起頭,就看到那張魂牽夢繞的臉龐,哪怕他表情森冷充滿了殺機,卻也無法阻擋她想要靠近她的一顆蠢蠢欲動的心。
“皇上,您難道不記得雨兒了嗎?我是雨兒啊,昶哥哥,你可還記得當初惟澤湖畔的江詩雨?”江詩雨一邊抬眸,一邊跪著向蕭天昶靠近,梨花帶雨的模樣,真真是我見猶憐。
“嗤——”就在眾人或看熱鬧,或鄙夷,或驚訝的眼神下,夏子萱下了轎攆,扶著竹溪的手款步走過去,她甚至於都不屑給江詩雨一個眼神,冷笑一聲道:“本宮還在呢,這哪裡來的小妖精,當著毛朝文武的面,就迫不及待在今兒個自薦枕蓆了?”
“休得胡言亂語!”江閣老氣得吹鬍子瞪眼睛,就那麼囂張地看著夏子萱道:“如今這皇後的冊封大典還沒有舉行,你就還不是名正言順的一國之母,你無權對老臣的嫡孫女置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