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換了以往,帝師早就大事化了,小事化無,湊上去,和她來一番你儂我儂,共赴一場巫山雲雨。
只可惜今兒個他心情不大好,加上這麼多年各自虛情假意,他也是不願意再繼續作戲。
萱丫頭有了這個造化,想來周府那邊,必然不會再繼續給周芸娘做後盾了吧?
“誤會什麼?明珠那丫頭都和擎郡王世子訂了婚事,兩家都換了庚帖,日子就定下了,你現在說什麼要送她進宮,你是認為萱丫頭是皇後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就無所畏懼了是吧?”
“這些年你對那兩個丫頭怎麼樣,自己心裡門兒清。老爺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真當我糊塗了不成?原先我是看在周府的份上,給你一份體面。若是你如此不識趣,那也休怪老爺我翻臉無情了!”
周芸娘膛目結舌,她從來沒有想到,一向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帝師,竟然會這麼不給情面,把她訓斥的體無完膚。
“哼,老爺我看你真的是糊塗了!既如此,府中的中饋你暫且放下來,專心安排明珠那丫頭的婚事,中饋就讓花姨娘和方姨娘一同搭理一段時日吧!”
語畢,帝師冷哼一聲,不去看已經氣得捂住小腹,面色蒼白的周芸娘,大踏步離開。
“那兩個賤人!”許久,周芸娘惡狠狠地怒罵出聲。也不知道她口中的兩個賤人是那兩名姨娘,還是夏子萱和夏月瑩兩姐妹。
直到夏明珠聽到身邊的奶嬤嬤說,自己的娘氣得病得不輕,她放下手中的詩詞,忙帶著大丫鬟往周芸娘院子裡趕去。
外室的婆子、丫鬟見到她前來,忙撩起了帷幕,小聲說:“姑娘,快勸一勸夫人,這會兒正氣得將前幾日給老爺縫制的衣袍,拿著剪刀要剪碎呢!”
“竟會這樣?”夏明珠一臉的驚訝,這麼多年來,她看著父親和母親恩愛無比,那些個姨娘都是沒有子嗣傍身的,就連上面兩個姐姐不得母親待見,父親也命人將她們發配到府中偏遠的院子,眼不見為淨。
適才丫鬟口中那套衣服,她是見過。那是用了上好的蜀錦,娘親每日裡住持中饋,忙裡偷閑,就會拿出針筐開始縫制那衣服。
如今竟要親自毀了去,足可見,娘心裡頭必然是氣急了爹。
心裡面諸多念頭一閃而過,夏明珠進了裡面,繞過屏風,就看到周芸娘一手拿著剪刀,另一隻手拿著衣袍,一邊流著眼淚一邊使勁地剪碎了。
地上落滿了衣服的碎片,一旁的嬤嬤和丫鬟一臉的難過,卻無能為力。
眼看著夏明珠進來,都一臉的求助。
“你們都下去吧!”夏明珠揮了揮手,走過去,握住了周芸娘拿著剪刀的手,嘆息著說:“娘,這件衣服費了您不少的時間和精力,您怎麼說毀掉就毀掉了?縱然爹不知趣,惹惱了您,您也不該與自己置氣?”
“您不是常教導女兒,說男人再怎麼生氣,冷了你的心,甭往心裡頭去。只要我們一直維持著柔弱可人,善解人意,他呀,自會自己巴著臉來認錯。屆時可以拿喬一兩分,讓他知曉你不是一味地縱容他,可以偶爾使點小性子,也可以讓他知曉你善解人意,委曲求全,更加的憐惜……”
“得了,你這丫頭,牙尖嘴利的把為娘教你的,都用到了為娘身上!”周芸娘見到自己捧在手心裡呵護的閨女,尤其是勸解自己的那番話,登時破涕為笑,放下了手中的剪刀,摸著閨女的手說:“不是娘和自己置氣,是在是你爹那個老古董,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