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眼看著太後娘娘自打出了院子,臉色就不怎麼好,心下嘀咕,是自己哪裡出了差錯,惹了娘娘不高興了嗎?
這麼一想,她就有點戰戰兢兢,她知道的東西太多了,娘娘會不會一怒之下,就要了她的小命啊?
此時,在夏子萱轉身離開自己廂房之後,屋子裡九歲的小皇帝滿臉嗜血站在門前,右手握成鷹鈎狀,眼神死死地盯著門板,宛若一頭準備隨時蓄勢待發、撲向獵物的猛獸!
距離小皇帝兩步之遠的順公公,一直跪伏在地上,渾身都成了篩子,不敢抬頭。
今天的皇上太過可怕,那稚嫩的臉蛋上流瀉而出的霸氣還有殺伐果斷的氣勢,讓他有股子這是一位馳騁戰場,年事已高,閱歷豐富的老帝王。
不曉得為什麼自打皇上睡了一覺醒來,性情大變不說,還吩咐即刻擺駕皇覺寺。
尤其是快要到達皇覺寺的時候,陛下又下令棄車徒步從後山溜進寺院!
並且,皇上怎麼會知曉那後山有一處密道,可以直通寺院?
小順子還沒有問出口,那邊,原本一向好脾氣的小皇帝,轉手之間出手,將除他以外其餘的宮人內侍都殺死了!
就是現在想起來,小順子還是嚇得不輕。
誰能夠想到,原本沒有攻擊力的皇帝,竟然動作如風一樣迅速,那些死了的宮人內侍,都是被一招擰斷了脖子而死。
“小順子,適才那個女人就是朕的母後?”一聲陰沉至極的聲音響起,小順子忙不疊回答道:“回皇上的話,適才那位正是太後娘娘。”
“哼,倒是個滑頭!”蕭懷胤冷嗤一聲,眸子裡閃爍著嗜血的興奮說:“朕之所以留你一命,你可要心裡有數,什麼話該說,什麼不該說,日後該怎麼做,你可要想明白點!”
“是,奴才生是皇上的奴,死了也是皇上您身邊的鬼奴!”小順子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驚慌地表忠心。
“如今朝堂上上下下,都把持在皇叔手中。朕還未行冠禮,想要從皇叔手中奪權,可不容易啊!”蕭懷胤的聲音陰陽怪氣,聽得小順子頭皮發麻,還不得不誠惶誠恐地說:“皇上是真龍天子,整個天下都是您的。”
只是您如今還小,所以還是韜光養晦,伺機而動吧!
“真龍天子?”孰料,聽了小順子的話,蕭懷胤忽然眸子裡迸發出一抹強烈的惱怒和怨毒,快步走過去,一腳將小順子踹飛,勃然大怒地吼叫道:“朕就知道你們一個個表面上高呼萬歲,心裡面都在腹誹著朕名不正言不順!”
“父皇留了傳位詔書給承統又如何?最後坐上龍椅的,還不是朕?哼,虧得父皇那個老糊塗還給承統取了那麼一個名字!承統承統,繼承大統!那個偏心的老東西,朕就是故意寵幸了他最愛的女人,讓他求而不得……”
小順子被那一腳踹得飛了出去,撞到了屏風上,頭一歪,暈厥過去。
蕭懷胤,不,應該是太祖皇帝蕭承澤大口發洩著心中的怨氣,到底是侷限於如今這具不過九歲稚齡的身體,先是殺了十數條宮人,剛剛又動怒,這會兒他只覺得頭暈目眩,眼前一黑暈厥倒地。
整個廂房中恢複了寂靜,又過了一刻鐘,心遠一襲青衣走進來。
定定地看著昏厥倒地的小皇帝,他的右手顫抖著,上面拖著一隻巴掌大小的星盤。
此時那星盤上雜亂無章,隱約的還可以看到,心遠的嘴角有幹涸的血漬。
“難怪乎……帝王星隕落又重啟……前世宿怨,今世結果……”心遠自言自語,聲音越來越小。
少頃,他蹲下身,將星盤放在一旁,撩起衣擺,將右手腕上一串質樸的檀木珠串褪下來,不捨地看了一眼,咬牙戴在了小皇帝的手上。
“以吾之血,啟鎖龍之縛……”心遠一邊念念有詞,一邊猛擊自己一掌,噴出的心口血滴落在檀木珠串上,只見那檀木珠串將血吸收,逐漸地化作了透明色直至完全地隱在了蕭懷胤手腕處,消失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