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傳來一陣小跑聲,接著便是石風的聲音。
淨初下意識的回答了一聲,還沒等她回頭,便見他已破門而入,他急急的向自己跑來,一來便直道:“淨姐姐,聽說你得知月姐姐的訊息,你快跟我說說。”
淨初偏過頭看他,熟知他自小便與莘月親近,又是相識的,他緊張也是應該的,便放下手中的細活,與他大概的道了一些,誰知他一聽,本就漲紅的臉色變得有些青紫,手也不只覺得握拳,大大的“哼”了一聲,淨初見他不大對勁,便問了緣由。
原來是莫循先前是有去過衛將軍府去打聽過莘月的訊息的,只是那衛府的官家不但沒有提供情報,反倒說了一些誤人的話讓莫循心傷。
“既然莘月姑娘臨走前沒有給九爺留下話,也就是說莘月姑娘不想和九爺有什麼牽扯,九爺又何必強人所難,苦苦糾纏呢。”
“當日莘月姑娘來到建安,可惜蒼天弄人,不讓莘月姑娘與我家少爺有機會,變成了好事多磨,倒讓人有機可乘了。”
“我們家少爺與莘月姑娘是金童玉女最為匹配。”
淨初也只是聽著,便已覺心裡難受的很,心揪著讓她透不過氣。
莫循是個明事理的人,縱是被欺到這份上,也只是自己默默承受,不願傷了與人的和氣。
可是,他可知道,他能忍,卻不是任何一人都能忍的,再回想到,莘月此刻正與衛無忌一起的情景,真真是嘲諷的很,淨初有些悔恨,當初本就不應該如此輕易便應下衛無忌的請求。
她再也顧不得那麼多,也沒有理會石風一而再再而三的追問,她匆匆而去,她想見他,她想在他身邊待上一會兒,就一會兒,或許也能讓她的心沒有那麼難受。
“九爺……”
她沒像往常那般應門而入,則是一把推開,可那抹白色身影卻沒有出現在眼前,剛一轉身,便快要碰到欲走進來的石慎行,他為人沉穩,見她也不似石謹言對她那般冷漠,淨初平日溫文有禮,今日這般慌亂倒是讓石慎行有些許吃驚,問她為何事如此匆忙?
她只道了好幾句九爺,後來才得知,今日是衛無忌回建安的日子,一大早得知訊息,莫循便往衛府去了,衛無忌回來了?!那是不是代表著莘月也跟著回來了,莫循這般緊張的趕去,看來他心裡還是放不下她。
話別了石慎行,便也急急的往衛府方便趕去,她心裡頭總有一抹不安,若真真回來了,莘月還會隨著莫循回石舫嗎,若是莘月沒有與其一同而歸,衛無忌又會與他說什麼,還是那石風說著那天衛府陳叔對他說的那些話,實在是讓淨初感到心寒。
關心則亂之下,她沒有駕馬亦沒有乘車,而是拼了命的跑著,不過多時,細汗便順著額頭留下,她不管不顧,還是一直跑一直跑,突然,一個轉彎便撞到了人,往後倒去,情急之下便用手掌重重的戳在了地上,“喀拉”一聲,她的手腕劇痛,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人輕罵了幾聲也便離開了,她看了看手,原本幹淨秀氣的玉手此刻被劃開了幾道血痕,她沒有在乎,剛欲走,一個力量把她往後帶,回頭,竟是玄衣男子,醒來的這幾天從沒見過他,本就有幾絲擔心,現在看到他平安無事,倒也放下了。
她看了看他,然後轉頭就想走,他還是不放開。
“你都如此了,還要去見他嗎?”
他說得大聲,語氣更是怒氣甚重,引得周圍路人的紛紛注意,她不打算說話,用另一隻手去掙脫,他一僵,隨後更是用力,緊得彷彿是要捏斷了她的手骨,再次看去,他的面色蒼白,眸子裡透露著的是濃濃的悲涼,她心裡一痛,可她這會兒心中已是打亂,她顧不得自己,更顧不得他。
她還是選擇掙脫,玄衣男子低頭無可奈何的沉沉一笑,“我帶你去。”
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打橫一抱,一個輕功,去的卻不是衛府的方向,淨初心裡有些急了,難道他根本就沒打算帶自己過去,而是對她撒謊,她心裡一氣,怒道:“你若是救了我,我也捨命而去!”
男子低頭盯著她許久,沒再說過任何話,還是抱著她到了一個亭臺長廊的地方將她放下,隨後只是道了一句,“原來我在你心中竟是這樣小人。”語氣悲涼而後獨自離去。
淨初看著,微愣,身後不遠處傳來了衛無忌的聲音,想來這裡是莫循與衛無忌說話的地方,那麼,剛才是自己錯怪他了……再次看向他消失的方向,心裡一嘆,對不起。
淨初找了一個遮擋的地方躲了起來,只見面前出現了一個紫色的身影,正居高臨下的低看著坐在輪椅上的白色身影,衛無忌負手而立,兩人都各自與對方問了好,衛無忌性子直,一出口便往莘月的話題上說,而莫循則是透過淨初得知莘月正與他在一起,更是希望他能坦誠相告,可是等來的卻是一句,“抱歉,在下也不知道。”
淨初愣然,衛無忌怎能這般說,他明明是與莘月在一起,卻為何要對莫循隱瞞,而莫循則是垂下了眸子,那眼裡的光芒暗淡了許多,想著以為是莘月真的不想和自己有任何的關聯,輕嘆的一聲,“想來都是當日,我對小月沒有坦誠相待,沒有好好珍惜,或許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
衛無忌聽後,看了看天空,再回看著莫循的臉龐,道:“說的沒錯,快樂曾在九爺身邊,只是你沒有好好珍惜。而且小月不喜歡的事,不想見的人,在下也一定不會做!”
他說得正義凜然,很是坦蕩,莫循錯開他的視線,淡聲祈求道:“在下有一個請求,如果將軍見到小月,便告訴她,莫某一定等她回來。”
☆、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