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爺聽了郭安安的一番話，不由的有些想笑。“本以為這種事自己不會再遇到，沒想到還是躲不開，而且還是一個女子在爭。”
郭安安微微一笑，說道：“看來王爺對於民間不是很瞭解。雖然不多，但是女子當家做主還是有的，而且整個家族並不比男人打理的差。更何況，我在家裡一直都有參與重大事務的決策，所以由我來主持這個家，會更好一些。”
九王爺笑了笑，看了看站在一旁安安靜靜的於六，突然問道：“家主一般都需要眼界深遠，那麼有件事來考考你，於六如此吃力不討好的費盡心力去開海，是為了什麼。”
郭安安一聽愣住了。為什麼要“開海”？難道不是為了錢嗎？開海就是為了海運，為了做生意，還能為了什麼？只是王爺這麼問了，自然答案就不會這麼簡單。最重要的是，也是讓郭安安沒有馬上回答的原因是王爺強調了是於六要開海，而不是朝廷，或者是九王爺要這麼做。也就是說，是於六在違背朝廷的法度，冒天下之大不韙。即使如此，朝廷為什麼要任由他如此胡來呢？於六是個聰明人，他不可能不知道違背朝廷，得罪天下權貴的後果，那麼……為什麼？
郭安安竟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樓梯處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聽上去年紀應該不小了。“九王爺這是要小民做出選擇嗎？要是如此王爺倒也不必如此周折，如果郭家是那種利慾薰心的人，也就不會去伺候五王爺，當年八爺也不是沒有做過。”
“父親？您怎麼來了？”隨著郭安安的驚呼，來人的身份也就明瞭了。
九王爺“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這怕不是在計劃謀反時，卻被抓個正著。小丫頭，你可能要遭罪了。”
於六抬眼看向那個男人，大概四十歲左右，面色紅潤，小辮打理的很乾淨，鬍鬚也很漂亮。除了身高之外，這個男人的外在可謂完美。
“其實也算不上謀反，只是小民想聽聽王爺要說些什麼。畢竟有些事小民不想參與其中。”
九王爺笑道：“如果本王想爭什麼，留在京城才是最佳的選擇。可是本王卻聽信了於六這奴才的鬼話跑來這裡，所以，本王已經沒有任何可能再去爭什麼了。”
“那王爺如此支援於六又是為何？”
“閒極無聊，給自己找點事做。而且本王越來越覺得，很刺激。”九王爺說的很直白。“以前自己只是與幾個人爭來鬥去，現在卻是與天下人爭鬥，沒來由的想繼續下去，想看看結果會是什麼。反正最後皇上真要問罪，只要一股腦的把罪責推到於六身上就好。”
老爺子看了看閨女，看看於六，一瞬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郭安安終於忍不住的問道：“王爺都不清楚嗎？您就沒有問過於六？”
“問過，他說什麼防患於未然。”說著，九王爺從鼻子裡冷哼一聲，“一些彈丸小國難道還能翻了天？等著看好戲，也許是皇上還沒有治他罪的原因。”
郭家老爺子皺著眉頭說道：“於公公是擔心那些洋人作亂犯上？有點杞人憂天了吧？”
九王爺回頭看著於六說道：“看到沒？不僅僅是本王如此想。”
於六低著頭說道：“歐羅巴本是蠻夷之地，現在他們在到處燒殺搶掠，但是他們所到之處也不過是莽荒之地。現在雖然可以給他們帶來巨大的收益，但是他們付出的也是很大的。一旦他們感覺付出與收穫不平衡時，便會盯上一塊巨大的，而且還是不需要任何付出，便可以收穫的土地。”
郭老爺子沉思片刻後說道：“他們在海上很多年了，一直以來都是順風順水，基本沒有遭受過阻礙，而且收穫頗豐。”
九王爺緊緊的皺起眉頭，說道：“洋人本就是懶散成性，不事生產，妄圖不勞而獲之人。如果有不勞而獲的可能，他們是不會放過的。”
“只是……”九王爺和郭老爺子同時說道，兩個人看了看對方，在九王爺的示意下，郭老爺子繼續說道，“想我華夏之地的確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但是據老夫所知他們國家弱小，百姓不多，又如何有機會在華夏胡作非為？”
於六對於這個問題其實有一個現成的答案，只是他敢說出來，開海就永遠不可能實現，所以他需要另外某個答案。
“商人逐利是其本性，他們永遠都在想如何才能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並逐漸的尋找到方法。洋人雖然不是商人，但也在逐利，也在想如何最大化自己的利益，當他們到了大清，就會很容易遇到不良商販，吃虧上當。時間久了，洋人會生氣，他們的出身，還有整個歐羅巴的環境，決定了他們的解決辦法簡單而粗暴。朝廷的處置如果無法讓洋人滿意，他們就會鬧事，而朝廷無法給他們有效的處罰，那麼一切將會變得簡單而直接，燒殺搶掠。”
九王爺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但是話沒出口，就默默的坐了下去。他本來想說“朝廷不會任由洋人放肆。”當時他卻想起了於六說過的話，朝廷沒有船，而那些洋人有船。
郭安安突然說道：“這就好比當年宋朝馬匹奇缺一樣。”
“是的。勝，不能追，敗，不能退。”於六嘆口氣說道，“洋人的本性決定了他們的做事風格，懶惰而貪婪讓他們不擇手段。大清目前國力強盛，他們不敢有太大的舉動，但是總是惹麻煩也是讓人頭疼。”
九王爺嘴角往下撇，郭家老爺子嘴角微微上揚，雖然都聽出來於六話裡有話，但是誰也沒有說什麼，畢竟話沒說出來，也就算了，說出來就會惹禍上身。當然於六的最終的目的兩個人也算是有了大概的瞭解，可是單純的郭安安卻沒有想明白。
“說了半天，還是沒有說明白於六到底是為了什麼要開海啊？”
於六看了看她，笑道：“自然是為了錢，不然還能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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