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六擅自做主帶了另外的人過來確實很讓五王爺不悅，不過他也沒有說什麼，畢竟有關於六的事情就連自己這個基本不問世事的人都聽說了不少，所以他很願意看看這個於六是徒有其表，還是有真材實料。
“於六啊，這一路上你對我們蔡家也算是照顧有加，使得老身至少對你有些另眼相看，不過今日之事才讓人看到了你的真面目。你也不愧是韃子最忠心的狗。”蔡家的老太太雖然不是聲言厲色，卻也是很難聽的。
“五王爺。”於六輕聲的說了一聲，已經半起身的五爺又坐下了。
“老太太，我想您誤會了。把您請過來不是要問你什麼，而是問六少爺。”於六一邊說一邊走到放著一堆刑具的桌子旁邊，挑來挑去於六拿起鞭子。“六少爺，這麼多天了什麼都不說就不好了，要知道你們蔡家現在可是誅九族的罪名，如果什麼都不說，使得這個罪名坐實了，我感覺啊，有點冤枉。”說著於六又把鞭子放下，拿起一把刀。
被問話的少爺沒有說話，老太太卻開口了，“你覺得我們蔡家會死絕？又或者死的無意義？”
“人死了可能會有什麼意義？更何況也不會達到你們想要的結果。”於六拿著刀子走到蔡家少爺面前，並在他額頭上比劃了一下。“回京路上的打打殺殺，天子腳下，京城之內，還要弄出劫囚車的一出鬧劇，就使得天下人都知道了，你們蔡家就是那個罪大惡極，荼毒百姓的，十惡不赦的惡人。所以你們死了，反而會讓百姓覺得安心，畢竟像你們這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對很多人都是威脅。死了，才是最好的。”
“當然，這不是你們死的毫無意義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就是，今天是劫囚車，明天可能會發生什麼？如果你不想死的毫無意義，甚至想活下去，救下整個蔡家，讓蔡家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完全取決於你，會不會開口說些朝廷最需要知道的事情。”於六的手裡的刀在話說完的同時直接扎進了蔡少爺的大腿。
雖然老太太看著自己兒子被折磨，手都有點抖，但是說話還是很穩。“東山再起？胡說是不是也要有個分寸？”
“事情又不是你們蔡家做的，為什麼不能東山再起。我相信，以蔡家的深明大義，不可能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至少是被人矇蔽了，您說呢？”於六猛地拔出刀子，轉過身來，看著老太太。“三少爺說過，老爺子不希望那些番邦所發生的悲劇在大清出現。我是相信三少爺的，那麼唯一可以幫助你們蔡家，洗脫冤屈的，只有說實話了。”於六說話的時候，拿刀的手慢慢的抬了起來，並作勢要轉身。
“等一下！能讓老身想想嗎？一個晚上。”老太太連忙大聲喊道。
“想想？想什麼？怎麼說謊嗎？這樣除了加深誤會，完全不會有其它好處。更要命的是，皇上已經有些等不及的。”於六一邊用手指狠狠的插進蔡少爺大腿傷口內部，一邊微笑著轉過頭來對老太太大聲喊著，不然他說話的聲音會被蔡少爺的慘叫聲完全淹沒掉。
“你想知道什麼，我說！！”
於六將手指從傷口裡一點點的拔出來，說道：“終於肯說了。那麼就從頭開始說吧，你們為什麼要屠城？什麼時候開始計劃，又是什麼時候實施的？”於六把刀放到桌子上，慢條斯理的洗洗手，接過手帕擦乾淨。
老太太看到於六示意旁邊的人給孩子止血，長長的鬆了口氣。“屠城是為了不讓你找到人給那個洋人，這樣他就不會有更多的帶走。完不成計劃，他也就不會回來，海禁自然而然的也會繼續下去。”
於六點點說道：“跟我猜的差不多。根據之前的調查，動手屠城的人叫五龍幫，但是現在又有白家人出現這件事裡，我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蔡家雖然在江南一帶有些聲望，但是不足以讓所有人都聽話，尤其是這麼大的事。白家可是江南大家，影響深遠。他們早在你剛剛出現的時候就找到我們談合作，要阻止你。至於五龍幫，一直是白家在聯絡。”
於六聽了嘴角微微上揚，心裡不由的想道：“推的真是乾淨。”他沒有說什麼，只是將旁邊記筆錄的紙拿起來掃了兩眼。“五龍幫所在的小島去過嗎？”
“沒有。也許白家都沒有去過。他們很忌諱有外人上島。”
“帶下去吧。”於六擺了擺手吩咐道。
咣噹一聲響，於六還在拿著口供發呆，有人卻忍不住了。“白家？江浙一帶的那個鹽商，白家？”
於六聽了嚇了一跳，這才把一直沒有出聲的五王爺想起來。連忙放下手中的所有東西。“正是。剛剛奴才來遲也是因為白家的人。”
“什麼意思？”
“白家人來找奴才，應該是想威脅，然後提供什麼好處，讓奴才做什麼事，奴才拒絕了。只不過，這種關係到家族安危的時候，奴才想他們不會輕易放棄的。”
“你是什麼意思？雖然白家作為鹽商，是不好擺弄，但是也用不著讓陛下派一個貝勒出來吧。”五王爺的眼睛裡已經冒出火來。他知道兄弟們為了儲君之位掙的頭破血流，自己本來或者與世無爭的日子，現在卻被扯進漩渦之中，心裡得怒火自然是非常高的。
“王爺息怒，請您出來絕非奴才的本意。當時皇上因為大臣辦事不力，問了奴才一句，奴才也是多嘴，說大臣們不盡心去查，那就讓一位貝勒，或者皇室成員坐鎮，如此他們就清楚皇上徹查此案的決心，也就不會敷衍了事。”於六看了一眼五王爺，繼續說道，“聖旨到了您那，是皇上的意思，奴才……”
五王爺雖然不參與掙儲，但是畢竟生於宮中，各種勾心鬥角的事聽的多了，看的多了，很容易就聽出了於六話裡有話。他突然想到了於六剛剛問訊之時說的，在京城遇襲一事，當時聽說是一群太監襲擊了他，當時他並未在意，畢竟在京城要搞到一些太監的衣服也不是很困難，現在看來應該不是那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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