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思的聲音清脆，所以有些穿透力。
雖然並不是很大，但是離著距離不算遠，原本圍著的人群讓開，站在最中間的人正是傅正峰，他是習武的人，更容易清晰聽到學思的聲音。
他直接抬眸，不過手還蒙著口鼻，顯然是屍體真的很臭。
他凝重的眉宇中也染上了痛苦，可見對那死者是真的在乎。
姚君華帶著學思和上官冷一起往前走，正好對上走過來的傅正峰那幽深而有痛色的眸子。
“姚仵作，又得勞煩你了。”
傅正峰嘴上說著歉意的話，但是面上並沒有半分歉意。
姚君華也不在意，她一走近，立刻就呈現一種審案的狀態，冷聲道：“都散開。”
原本圍著屍體的幾個僕人，趕緊都退散開。
姚君華這才注意到地上躺著的屍體。
“是誰第一個發現屍體的？”
姚君華蹲下身子，一邊要開始檢查，一邊開口問道。
學思已經準備了一個小本子和一隻自制的筆準備記錄。
雖然有人好奇，這個才幾歲的孩子手裡拿著的身上，怎麼出門還帶著書本之類的紙張裝訂的東西。
“回大人的話，是奴婢，奴婢當時聽了夫人的命令去雲姨娘的府上發放這個月的月銀，路過這裡的時候，看到池子裡漂浮著什麼，我一走進，發現竟然是雲姨娘的屍體。”
姚君華並未開口繼續詢問那開口的丫鬟的話，而是一邊戴上手套，然後開始一邊複述道：“死者性別女，頭髮脫落，頭面膨脹，嘴唇翻張……”
她一邊說著，一邊繼續檢查，先是看了看那差不多脫落掉的頭面，隨後是手臂，甚至還去伸手解開死者的衣物……
不過，傅正峰臉色一變，他走近一步，開口說道：“姚仵作，你是男子，死者到底是本官的姨娘，衣物便不必解開了吧。”
而且周圍還有圍觀的人。
姚君華手上一頓，然後淡漠抬頭看了傅正峰一眼，先繼續開口口述道：”死者頭面和全身可見的地方的皮肉，呈現青黑色，面板不少地方脫落，而且發出惡臭，整個人膨脹，初步推斷，死者應該死了兩三日。”
因為天氣開始入秋，並不是沒人都溫度高，非常炎熱，加上這幾日雖然並未下雨，但是天氣陰沉，死者的屍體應該是在水中浸泡過兩三日，池子四周有大樹遮擋，池中水微涼，所以屍體才浮出水面。
“三日，不可能！”
幾乎姚君華的話說完，傅正峰皺眉，脫口而出，甚至眼神頗為不善：“姚仵作，你真的能夠驗屍嗎？我看你恐怕是徒有其名吧，昨日我還跟雲姨娘在一起，怎麼可能死了兩三日。”
他像是看笑話一般，嘲諷地看著姚君華。
姚君華皺眉，她不喜歡別人質疑自己的專業水平。
其實，她也在好奇這個問題。
“死者指縫中還有泥沙和水藻，初步判定死者是被推入水中後溺亡的，這些就是死者被推入水中後掙扎求救時而留下的。”
姚君華再來一重錘，其他的需要進一步檢查。
“本官問你的話。”傅正峰見姚君華答非所問，冷聲開口道。
姚君華脫掉手套，然後站起身嚴肅看著傅正峰：“傅大人，如果你不懂，就不要質疑我的能力，還有你的問題，也正是我的疑惑，死者下官沒有見過，你可確定就是雲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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