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嘟嘟……”第二天一早起床號響起。
四哥聽到起床號後,立刻驚醒,心想要趕緊起床,不然張建軍又得發飆了。
起床後,立刻穿戴好衣褲,並開始疊被子,按照白天徐指導員的要求,把被子攤開,壓實,對摺,並修正角度,再對摺,再修正……
程式雖然簡單,但操作起來不是那麼容易的,四哥連續疊了好幾次都不是非常滿意,最後只疊到差不多的樣子,就放棄了,心想,只能這個樣子了,就算張建軍再罵我,我也沒辦法了。
弄好被子,又想起今天的襪子沒洗掉,這是張建軍特別交代過的事情,可現在洗又來不及了,算了,就將就這個臭襪子,再穿一天也無妨。
又急急忙忙去刷牙洗臉,也是馬馬虎虎,三兩下搞定。
弄好這些,準備出門訓練時,才發現門是從外面鎖的,裡面根本就打不開,用手使勁拍了幾下,說道:“開門,開門,我要出去,我要出去訓練……”
可喊了好幾聲,外面一點反應都沒有,只能放棄,走到床邊,並沒有把被子攤開,只是身體靠在被子上休息,我們被關禁閉,已經失去自由,只能躲在這個小黑屋裡,不用參加訓練,不用完成各種任務,不用接受懲罰了。
如果是這樣,那我還參哪門子兵啊?既然來部隊就得訓練,只有訓練才能提高自己各方面技能,才有可能被分配到戰鬥連隊去,才有可能在連隊任務中立功,只有立了功,才有可能光宗耀祖,揚眉吐氣……
可現在被關在這裡啥都做不了,算哪門子事啊?
一會外面就傳來了新兵訓練的聲音:“一二一,一二一,立正,稍息……”
聽到大家氣勢恢宏的聲音,四哥心裡更是難以平靜,我真是辜負了亞美對我的期盼,她希望我在部隊好好表現,假以時日,功成名就,再回去娶她,可我呢?卻跟著大家去偷看女兵的事情,我還有什麼臉面回去面對她,我有愧啊!有愧!
更辜負娘一片苦心,娘含辛茹苦將我拉扯到大,她不知承受多少苦,多少難,她都忍了,就是希望我能出人頭地,更要村裡人面前揚眉吐氣,這次好不容易我當上兵,終於在村民們面前抬起頭,她心裡不知有多開心,多高興,多幸福,因為他的兒子終於有出息了,可我到底在做些什麼事情啊?娘,我真渾啊,娘,我對不起你,娘,你真該好好打我,罵我一回……
當然四哥也知道,他在兄弟中是最小的,所以從小到大,娘也是最關心,最疼愛自己,就算自己犯再大的錯誤,娘寧願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也捨不得打我一下,罵我一次,就像以前跟王權利打架,被學校開除,娘也沒打罵與我,只是責怪自己沒教育好我,還有那次跟徐曉飛一塊去偷錢,被公安關進去,娘和永清哥把我保回去後,也沒有責罵我半句,就是一個這麼好的娘,我到哪裡去找啊?
唉,我真不是人,不是人,我跟痞子徐曉飛有什麼區別啊……
更對不起鄉親們一片苦心,鎮裡就這麼幾個徵兵名額,幾乎被我們四兄弟全佔了,鄉親們本來希望我們能在部隊好好當兵,給龍游,給澤隨,給山底陳爭光,爭臉,可我們呢,我們在做什麼事啊,真是給他們丟臉,臉都丟盡了……
還有師傅,還有派出所長林軍,還有村主任老歪,還有永清哥,我有什麼顏面去面對他們……
四哥陷入強烈的自責中,想著,想著,混混沌沌,可能昨天訓練確實有點累,就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同樣被關在禁閉室的寶林,可沒四哥那麼多心思,他沒心沒肺地睡著“呼呼……”就連早上的軍號聲都沒聽到,只聽到大家訓練時,震耳欲聾的喊叫聲,把他的美夢都吵醒了,起來拉了個小便“咚咚……”
拉完小便,寶林埋怨道:“他孃的,吵什麼吵,吵我睡覺,煩死了。”
說完,把被子捂得好好的,並用枕頭將耳朵蓋住,繼續做著春秋大夢“呼呼……”
七錠比寶林稍好點,他早上聽到軍號聲,也起床了,不過他是起床方便,“咚咚……”由於木馬桶就在房間裡,而禁閉房間內只有一個很小,很小的視窗,所以裡面空氣幾乎不怎麼流通,便味更是無法消失。
拉完後,七錠用手捏著鼻子道:“這味也太重了。”
可又沒辦法,回到床後,縮著身子,用被子將鼻子捂住,強忍著臭味,後來根本沒法睡,就是像只老鼠一樣龜縮在角落裡,心想,這叫什麼事啊?
山虎倒是和四哥差不多,聽到軍號聲後,也立刻起床,穿戴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