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曉飛也喝得暈頭轉向,又端起酒杯欲和四哥再喝一杯,“來兄弟,再來一杯啊?”
可他看到四哥已經像爛泥一般,睡在地上了,徐曉飛搖搖頭,“再走一個啊,兄弟,再走一個……”
徐曉飛自己說著說著,暈乎乎也睡著了……
在這個夏日的下午,外面豔陽高照,窯洞內四季如春,倆人喝著聊著,都喝高,喝醉了,無比愜意地睡了。
當太陽走到下午四點鐘方向時,四哥醒了,可還是感覺頭暈腦脹,努力睜開眼看了看,桌子上他們吃的一片狼藉,酒也灑滿桌子,花生米也七零八落,雞骨頭也吃的到處都是,徐曉飛還趴在地上“嘰嘰咕咕,”有節奏地打著鼾聲……
四哥努力站起身,朝外面一看,從樹的背影看出,太陽已經很低了,已經到下午了,我該回去了,不然到家會天黑了,這裡離家最少有六七里路,走小路都要個把小時,何況還頭暈腦脹更加走不快。
臨走之前,四哥口乾舌燥,在裡面猛喝幾口涼水,才緩過勁,提起腳步往家的方向走,他本想和徐曉飛打聲招呼再走的,可看他睡得那麼死,便不好意思打擾他的春秋大夢,徑自離開了。
不管怎麼說,今天應該感謝一下徐曉飛,要不是他的話,今天還真不知道去哪裡,更吃不上西瓜,吃上雞肉,喝上解憂老酒,可他身上也沒什麼東西可以答謝徐曉飛的,只有心裡記下,又欠徐曉飛一個人情,往後一一還上吧……
走出窯洞,感覺冰火兩重天,裡面涼爽如春,外面還是火熱火熱,要不是擔心孃的話,還真不如和徐曉飛在這裡過著閒雲野鶴般的日子呢?
可他是誰啊?他是出了名的地痞無賴,他可以放棄家人,流落天涯,我做不到,我還有家,還有兄弟,還有娘,娘是我最放心不小的人,如果不能看到我的話,她會很傷心的,那她的身體更會垮的。
對了,今天的事情,娘會不會早就知道了,她知道的話,心臟病會不會又犯呢?如果犯了怎麼辦?她一個人在家,我卻在這裡瀟灑,不行我要快點回去,娘不會出什麼事吧?一定不會出什麼事的,快點,快……
四哥想起她娘,加快了腳步,三步並兩步,也不怕天熱,流汗,像喝了雞血一般,氣力十足。
回家時,天已經快黑了。
四哥小心翼翼,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進家裡。
秋菊和老三已經在桌子上吃晚飯了。
秋菊見四哥走進屋內,淡定地說道:“回來了,吃晚飯了。”
秋菊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其實她已經知道四哥被開除的事情,但這次她沒有犯心臟病,很淡定地接受了這一切,這就是他們的命。
“嗯。”四哥答應道。
“老四,你到哪裡去了,哥剛才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找到你?”老三問道。
“我,我……”四哥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總不能告訴他們我到澤隨找徐曉飛玩了一天了吧。
秋菊關切道:“餓了吧,過來吃晚飯吧。”
秋菊聽村裡的小孩說,早上夏校長把四哥開除後就不知去向了,她心裡清楚四哥可能心情不好,出去散心了,回家害怕自己心臟病又復發,所以當四哥回家時,她不想跟他講更多關於學校開除的事情,那樣只會給大家心口添堵。
“嗯。”四哥輕聲答應道,他也很是奇怪,為何娘不問他今天去哪裡了?娘應該早就知道我被開除的事情了啊?不問更好,如果問起的話,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四哥坐下,三下五除二就把吃了一碗飯,不是今天的飯,是今天走路走累了,且今天基本肚子裡都沒好好吃過東西,不是西瓜,就是喝酒,剛想吃雞肉時又醉倒了,肚子空空如也。
一連盛了好三碗飯,最後打了一個飽嗝“嗝,”這才把肚子墊飽。
老三笑話他,“老四,你今天去幹農活了,這麼能吃啊?不對,你身上怎麼又有酒香,你喝酒去了?”
老三聞到四哥身上有股老酒的味道。四哥點頭不語。這個老三真是的,比耗子的鼻子都靈,哪壺不開提哪壺。
秋菊收拾碗筷,對四哥說道:“去洗澡吧?看你身上都是汗臭味。”秋菊也聞到四哥身上酒味,但他不想點破。
“好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