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走的人困馬乏,白天背糧食上車,下車,已經累了一天了,再經金山裡這樣一折騰,且身上都是傷,心累身體更累。
平時簡單的回家路,今天變得如此艱難;平時幾分鐘就可以回家的路,今天裡外折騰幾個小時。
“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啊?這麼不順,又不是鬼節。”四哥感嘆道。
“怎麼累了啊?你說鬼節,倒是提醒我了,今天好像是農曆六月二十三,真是鬼節呢。”永清忽然想起今天的日子。
“真的啊,每年不是農曆七月半是鬼節啊?今天怎麼也是鬼節啊?”
“七月半是大鬼節,又稱中元節,還有每個月都有三天小鬼節,初五,十四,二十三,每個月的這三天都是小鬼節,這三天陰氣重,不利出門。”
“奧,這些你也知道啊?那你今天忘了看日子了吧。”
“這是老輩人傳下來的,以前都不相信,沒想到今天應驗了,看來老輩人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下次出門要看一下黃曆,再出門。”
“是。”
走著說著,他們就已經到村子北面了。永清家就在北面,而四哥家在村子中間。
“快到我家了,壽根,先到我家喝口水再回去吧?”
夏天本來水分就蒸發快,再裡裡外外一折騰,早就口乾舌燥了。
“不了,我回家喝好了,我媽肯定擔心了。”四哥口乾的很,但有比口乾更重要的事情,就是早些回去,免得他媽擔心才是。
“就到門口了,也不差那一時半會,去喝一口再回去吧。”
“好吧。”四哥看永清盛情難卻,便答應了,不過實在口太乾了,再幹下去,人都要脫水。
還未到永清家門口,就聽見很多人說話的聲音,男的女的都有,吵吵嚷嚷,很是熱鬧。
四哥耳朵靈光,從中聽出她媽的聲音。
“哥,我媽在你家呢。”
“是啊,這麼多人,大家肯定等著急了,到我家來等,等下到裡面去就跟你媽說,今天拖拉機壞了,別提老賴,不然你媽會更擔心的,知道沒。”永清特意交代一下,他知道四哥他娘心臟不好,別讓她擔心,激動。
“永清哥,還是你仔細,我還沒想到呢,等下我知道怎麼說了。”要不是永清提醒的話,四哥可能會把今天遇到老賴的事情講給他娘聽,這樣弄不好,他老人家心臟病又得犯,那就得不償失了。
兩人快走幾步,到永清家,看見裡面已經圍了一桌子人,有秋菊,王嬸,老二,老三,老歪,還有光清,柏清,根雲,大家圍在一起熱鬧的討論著,討論的話題當然是永清和四哥,這麼晚還沒回家,怕出什麼事。
秋菊看四哥這麼晚沒回家,就讓老三去找,後來沒找到,又叫上老二一起找,可還是沒找到,秋菊就叫上隔壁王嬸一起來找,後來又想讓老歪廣播一下。老歪正好在找永清,他是想看一下化肥的事情,明天要施肥插秧,耽誤不得。他也知道今天四哥和永清一塊出的車,就和秋菊他們一起在永清家等人。至於光清,柏清,根雲,他們就住在永清家隔壁,平時晚上沒什麼事的話,都會來串串門。
四哥剛跨進門,就被人群的目光掃到了。
老三眼睛亮,一眼就看到四哥,站起來問:“壽根,你今天到哪去了,我和媽都找了很多地方。”
老二也立馬上來,詢問四哥。
秋菊眼睛看不清楚,但聽到老二,老三在叫壽根的聲音,知道四哥回來了,立馬站起來,上前拉住四哥的手道:“兒啊,你們今天到底怎麼了,這麼晚才回來,娘都擔心死了。”
“娘,拖拉機壞了,所以回來晚了。”
“奧,那晚飯吃了沒?”
“在澤隨飯館吃的,娘,我口渴。”
此時王嬸已經端來一大碗涼水,四哥一飲而盡,又喝一碗,再喝一碗,久旱逢甘霖,好像大象吸水一般,當水經過嘴,流入喉管,進入腸胃,再經血管流經身體的每個角落,全身滋潤起來,剛才疲憊不堪的身體,也慢慢從雨露中慢慢恢復過來。要不說人體百分之七十都是水,缺水太多,人體會受不了的,會脫水,繼而會頭暈,嚴重會死人的。
永清也同樣“咕咚咕咚”喝了好幾碗水後才,慢慢緩過勁。
柏清,光清,根雲都取笑他喝水的樣子,說他像梁山好漢大碗喝酒,大碗吃肉的氣魄。
老歪就問起化肥的事情,永清說:“我們到房裡說吧。”
老歪很是著急,便問:“到底出什麼事了,要到房裡說。”
“你過來,我慢慢告訴你。”永清已經走到邊房內,是用木板隔開的一間二十平米的房,就放一張床,和一張木桌,還有其它雜物,但沒有值錢的傢伙什。
老歪走進房內,自己點了一根哈德門香菸,又分給永清一根。
一邊吞雲吐霧,永清一邊慢慢把今天事情的經過,完完整整告訴老歪。
而四哥這邊,秋菊圍著他仔細瞧著,看到他身上很多荊棘條劃得傷痕,很是傷心,“身上那麼多血印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