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裡啊。他是兒子,就算娶了媳婦兒,只要爹不趕人,還是能繼續賴在家裡的。說著,袁風看了眼天色,這樣,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家了,你趁著今天先找好院子,然後明天午時,咱們在吉祥酒樓見,不見不散。
當他還是袁風怡的時候,他爹簡直就把他捧在手心裡頭疼,自從他成了袁風,他爹那是恨不得給他踩在腳底。
爹!
臭小子終於捨得回來了?
爹,我可以解釋的。
解釋什麼?解釋你和程家小子打賭輸了,在花樓住了一夜的事兒嗎?
不用說,肯定是程家混蛋又出賣了他,這家夥的嘴真是數十年如一日地不夠緊實,看來下回見他的時候得帶上針線。
關嵐的事兒,不適合和他爹說,這個啞巴虧,他算是吃定了。被家法收拾了一頓後,袁風含著淚用了午膳和晚膳,趴著一覺睡到了天大亮。醒過來之後,袁風有些慶幸昨天和關嵐約的時間挺晚,讓他有時間清醒,也有時間猶豫。猶豫了半響,袁風還是出了門。他是君子,君子麼,都是守諾的。
再見慕容嵐,她依舊是一身男裝,其實看久了,也挺順眼的。不過想起了他的職責,袁風問出了口,你怎麼,還是一身男裝?沒有裙子嗎?
男裝出行方便,所以
行,那走吧。
去哪裡?
買衣裳啊,你沒聽過一句話嗎?佛靠金裝,人靠衣裝。走了兩步,袁風回過了頭,對了,你不缺銀子吧?
不大缺。
那就好。這樣,他就知道要帶她去哪裡買衣裳了。
見慕容嵐拿了一件紅色的裙子,袁風搖了搖頭,你呢,臉嫩,就適合穿這樣顏色的衣裳。粉紅、鵝黃、嫩黃、淡藍袁風給慕容嵐挑的衣裳都是淺色的。
慕容嵐先是摸了把布料,有些糙,但還算可以接受。只是我這樣穿的話,不是會顯得很幼稚嗎?慕容嵐想要的是昨天在袁風身上看到的那種屬於成熟女子的魅惑感覺。毫不誇張地說,昨夜的袁風似乎就是為了紅色而生的女子。
且不說幼稚與否,我們現在先說合適與否吧。你先去裡頭換一下,出來再說。
這間鋪子是他們鎮上最大的成衣鋪子,衣裳的款式很新穎,布料也有檔次的區別,最特別的,當屬那面尋常人家裡都見不到的鏡子了。不過這面鏡子據說挺貴的,所以普通的客人是看不到的,只有花了一定的銀兩之後,才能在它跟前照上一照。說來,他其實也是待程混蛋不錯的了,這明顯是給他們家拉生意呢。
鋪子裡頭的夥計是認識袁風的,既因為袁風和他們少東家的關系還算不錯,也因為原來所有程家鋪子的夥計都以為他會是未來的少夫人,所以一個一個的,都記住了他的臉,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經年之後,袁十姑娘居然成了袁十少爺,簡直就像天上下紅雨,太陽從西邊出來一樣。
作為公主,慕容嵐平日在宮裡那都是有一群宮女伺候她換衣裳的。男裝還好說,女子的衣裙繁複,她折騰了半響,才扭扭捏捏地走了出來。
你沒自己穿過衣裳?袁風覺得吧,他一個男的都能比她穿的好。
我,比較習慣穿男裝。
你別動,我給你弄一下。袁風開始圍著慕容嵐幫她整理衣裳,像裙角之類的他都是直接上手,要是到腰身或者其他授受不親的部位,袁風都會讓慕容嵐自己弄。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袁風終於有些滿意了。
行了,差不多先這樣。然後讓鋪子裡頭的夥計掀開了擋著鏡子的布,你自己看看,覺得如何?
還行吧。
袁風讓夥計拿了一把梳子過來,沖著慕容嵐的暗衛說,你去付銀子。然後一伸手,拔掉了慕容嵐發髻上的玉釵,瞬間,慕容嵐的頭發如瀑布一般披散了下來,袁風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慕容嵐睜大了眼睛。
別叫,給你梳個頭。
於慕容嵐來說,梳頭這樣的事,不是宮女做,就是夫君做的,就像她母後和父皇一樣。雖然父皇替母後做的,從來都只是把頭發梳通。因而很快,她就從袁風手裡搶回了自己的頭發。
你幹嘛?才剛梳了一下呢。
我,我自己來。
你自己來?你連衣裳都穿不好,還會自己梳頭?反正他是不信的。
簡單的發髻我還是會的。說著,慕容嵐就開始動手,然後在她剛剛盤好發髻準備上玉釵的時候,袁風捏住了她的手,你現在穿著的是裙子,梳個男子發髻算是怎麼回事?你別動,我來幫你梳。做了十幾年的姑娘,他其實挺愛折騰頭發的。
於袁風來說,頭梳是不能共享的,不過首飾沒問題,反正他是用不上了。熟練地把慕容嵐的頭發分股,適時地讓她伸手抓住一下自己的頭發,在慕容嵐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袁風迅速地給她梳了一個垂鬢分肖髻,最後再用梳子順了一下發尾。
袁風指了指鏡子,看看吧。然後在慕容嵐看著鏡子裡頭的自己的時候,也同時看著鏡子裡頭的她,看了一會兒,他喃喃道,好像還缺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