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最後一刻,誰知道呢?”潘雲庭的話音一落,他們住著的院的門突然就被拍響。聽到敲門聲,潘雲庭和關靜遠都十分激動地起了身,或者敲門的人,給他們送來的,就是他們盼望的朝考通知呢?
想歸想,見到實物之後,兩個人才終於踏實了下來。
“要不要,出去吃一頓?”潘雲庭問。
“吃頓好的,不過,不飲酒。”
“自然。”喝酒誤事。明天可是事關他們仕途的攸關的日。
本來朝考這樣的事兒,是不用親力親為的,找個京城裡住著的親王什麼的督辦就行,但很悲催的,忠王回了封地,其他的兄弟也早都做了古。因而只能親自上陣了。好在,他繼續拉著方謹言一塊兒。
這一回,不光方謹言,也興致勃勃地在人群之中尋找著,他們,找的是同一個人。
立在下方的關靜遠,只覺得有兩道,或者四道,或者更多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有些緊張,難道是……他今日的穿衣有哪裡不妥當嗎?還是發髻因為梳的匆忙,所以亂了?散了?但這會兒,他也不敢伸手摸發髻,只能強忍著惴惴的心情。
接受參拜、確定試題……這是要做的,至於閱卷,和殿試差不多,也是閱卷官先選,然後由最終決定。所以……在今科新晉進士們動筆之前,又走人了。這一回,他沒有捎上方謹言,把他落在了保和殿之中。
被落下的方謹言真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站著吧,等進士們答完卷,只怕他的腿已經站麻了。坐下吧,這兒除了龍椅,就沒多一張椅出來,他要坐,就只能坐地上了。把他留下,應該不是讓他坐地板的。
至於走動,方謹言也不大想,是怕影響進士們答題,其實吧,是怕他們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畢竟……這會兒保和殿中的進士們應該都知道了,知道已經先行離開了。也就是,他們隨時有可能抬頭看他。
其他所有人抬頭他倒都是不怕的,這殿中之人,這輩可能只見這一回,但有兩人,他不能被他們看見,一個是關靜遠,一個是潘雲庭,關靜遠自不必,潘雲庭看見了,肯定是會和關靜遠的,那結果是一樣的。
不能走動,好像也不能擅動的方謹言百無聊賴地打量著保和殿之內的構造,一寸一寸,慢慢地從左看到右,又從右回到左,然後開始從上到下……無事可做的時候,時間過的真是慢。
看完了大殿之後,方謹言開始打量人了。先是打量監考的官員和禦林軍。粗算之下,看守的禦林軍的數量,居然沒有比參加朝考的進士少多少,幾乎能到一對一的了。
?方謹言覺得自己想遠了,能待在這裡的人,腦都應該挺正常的。不會拼上自己的前程,做什麼出格的事。
值得慶幸的是,朝考是有時間限制的。見最後一炷香已經快要燃到盡頭,方謹言緩緩地鬆了口氣,悄悄地動了動站的有些痠麻的腿。
這是第一回,他沒經驗,以後他就知道了,得隨身帶個……不對,下一回,大舅爺應該不會再參加朝考了吧?他家沒有男丁,阿萱家也沒有了,他既然沒有避諱的人了,下一回自然可以自由走動了。
在監考官命進士們停筆的時候,方謹言順勢轉了個身,背對著大門口。這樣就算關靜遠他們站起來了,也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等他們退出大殿了,他再轉身。這麼想好了之後,方謹言在心裡誇贊自己,真是太聰明瞭。時機掌握的剛剛好。
“考的如何?”
“盡力而為。”關靜遠以為,凡事盡了力,對得起自己,也對得起家人了。
因為參加朝考的人數不多,所以進士們並不出宮,而是在大殿之外等著朝考的結果出來。
猶豫了一下,潘雲庭碰了下關靜遠的衣袖,“你跟我去那邊,我有話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