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滿月,方老爺最是著急,一來是想給孫大辦一場滿月宴,二來經過一個月,孫的大名他依舊沒能想出來,到時候大辦了不知道要怎麼跟來賓介紹他家孫。一想到要跟大家他孫叫‘嘟嘟’,方老爺就鬱卒。
方謹言也挺著急的,因為關靜萱做完月之後,就能搬回他們的屋裡去睡了。這間屋雖然也是方府的,但終歸沒有自己的那間有歸屬感。最重要的是,他已經習慣身邊睡著阿萱了。
對此,關靜萱並沒有方謹言那麼急切。他們屋裡的那塌太窄,和方謹言一塊兒睡,擠得慌。這一個月長不長,短不短的,關靜萱已經習慣和嘟嘟睡了。雖然這屋裡的榻沒比他們屋裡的那張寬敞多少,但嘟嘟比方謹言可省地方多了。和嘟嘟一塊兒睡,她更自在。自然這話,關靜萱不好跟方謹言實,本來方謹言有事沒事的,就會吃嘟嘟的醋。
嘟嘟剛吃完女乃,正是昏昏谷欠睡的時候,方謹言抱著他拍了一會兒的背,卻沒放他躺平,而是讓嘟嘟坐在他腿上,不停地抖他。
“方謹言,你幹嘛呢?”關靜萱生怕方謹言抖地過了,給嘟嘟抖吐女乃了。
“沒什麼,就是好幾個晚上沒顛他了,有點兒不習慣。”
前段嘟嘟夜裡哭的時候,方謹言都是這麼顛他才能哄住他,這幾天嘟嘟習慣了‘夜談’,方謹言幾天沒顛嘟嘟,渾身都不自在,好容易這會兒逮到了機會,就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還越抖越歡暢。
“你是力氣大,要是給嘟嘟顛習慣了,萬一哪天你不在了,誰來顛嘟嘟啊?我還是我娘啊?”
“我不在?我為什麼不在?我不是天天都在家陪你和嘟嘟的嗎?”
關靜萱完之後也後悔了,腦飛快地轉了轉,橫眉冷對道,“萬一哪天,你突然就不看重我們母了,出去會你的香桃姑娘啊,夜笙姑娘的,那嘟嘟可不就沒人顛了嗎?”關靜萱故意繃著表情,想讓自己看起來有底氣一些,剛才氣氛太自在,她就開始胡八道了。
“娘,都多少年前的舊賬了,你一定要在咱兒面前翻嗎?”
“這個麼,一來提醒提醒你,給你個警示,二來,從開始培養咱兒,讓他知道什麼是專一,讓他只對未來的唯一的娘好。”‘唯一’二字,關靜萱的極重。
關靜萱此時不知道,她的兒,從出生開始就註定了,將來不會只有一個女人。
“你別抖嘟嘟了,把他抱過來給我。”
關靜萱靠坐著,讓方謹言將嘟嘟放在自己肚上坐好。
方謹言才一鬆手,嘟嘟才落到關靜萱肚上,關靜萱就重重地‘咳’了一聲。
“怎麼了,受涼了?”方謹言很緊張。婦人坐月的時候,不能受氣,不能受涼。
“不是……你先把嘟嘟挪開。”因為她在坐月,嘟嘟大部分時間都是方謹言抱著的。平日裡嘟嘟都是睡在她身邊,給嘟嘟喂女乃的時候,嘟嘟也是大半身落在塌上的。這算是頭一回,關靜萱切實地體會了一把兒的真實重量。
怪不得,方謹言常,方老爺見了嘟嘟,就笑得滿臉都是牙,直嘟嘟像他。關靜萱以為方老爺那是愛孫心切,睜眼瞎話,明明嘟嘟長得更像她和方謹言。這會兒關靜萱終於明白了方老爺的意思了,嘟嘟不是容貌像他,是一臉一身的顯示福相的肉很像他。
“咱家兒,什麼時候這麼重了啊?”關靜萱每天看著嘟嘟,只覺得他白的雪團一樣,玉雪可愛。沒想到這麼死沉死沉的,要是他當初在她肚裡的時候有這麼沉,她只怕一步路都走不動,進出都得要方謹言抱著,或者幾個人抬著了。
方謹言被問得莫名其妙,“嘟嘟一直都這麼重的啊。夫人,你別忘了,嘟嘟一天要吃幾頓,光吃不長肉,那不就是生病了嗎?”
關靜萱想起嘟嘟這近一個月的生存方式,吃睡吃睡吃……瞭然的點點頭,過著豬一樣的生活,難免有豬一樣的重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