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驍前幾天給譚笑寄了一套試卷,是從暑假上課的那個老師那裡搞來的,信裡全是學習的事,沒有一個字與情愛有關。
譚笑不知道自己的話會不會對彭薔起作用,她知道真正能改變人的、打動人的話一定出自那個你在意的人口中。她不知道自己在彭薔心裡能有多大地位,但說與不說對譚笑來說意義不一樣。
譚笑的話有作用,時效是一週。只是從那以後,兩個人課堂上的互動少了許多,彭薔有點畏懼譚笑,譚笑除了無奈唯有苦笑。
期末考試,彭薔名次突破一百大關,被陳老闆叫到了辦公室長談,也成為一中建校以來尖子班學生跟老師大吵到摔門而出的第一人。
堅決捍衛自己愛的權利,彭薔與陳老闆大吵一架,驚動了辦公室裡的其他老師,一戰成名。
“笑笑,你說你那個同桌怎麼那麼牛逼啊!敢跟班主任摔門,我想都不敢想。”
晚課之前趙照、張揚、譚笑三個坐在學校裡的冷飲餐廳,一人手中一杯大慶産的碗裝冰激淩,吃的全身直打哆嗦。
譚笑人冷聲音更冷:“咋的?你也想試試?”
趙照趕緊否決:“沒有沒有,打死我也不敢啊!”
你不是不敢,只是沒遇到那個讓你勇敢的人。沒有經過所謂愛情折磨的趙照眼睛幹淨的像一汪水,笑起來頑皮狡黠,與上輩子高三時那個心如死灰的人簡直判若兩人。
半年之後,譚笑不止一次覺得自己眼瞎,要不然怎麼會看不出那水汪汪的眼眸中偶現的溫柔。
“我覺得那個男生沒安好心,聽說他上課很認真,體育成績也非常好,考一本沒有問題。以彭薔現在這種狀態,考一本有點懸了。”
連張揚都能看明白的事情,彭薔卻像是一頭飛蛾一樣猛地紮進去拔不出來。
期末考試之後高一高二放假高三繼續上課,九點晚課結束,譚何和譚敘總是第一時間在校門口等著,姐弟三人踏月踩雪一路走回家,到家之後老太太就會把宵夜端上來。
或是一碗熱氣騰騰的雞蛋面或者一碗香甜濃鬱的黑芝麻糊,譚笑吃完喝完要一直看書到十一點半,才上床睡覺,第二天早上六點半起床。
吃飯後背半個小時英語課文,然後走著去上學,路上腦子也不放空,繼續背英語單詞練習聽力,早晨是她一天中除了英語課唯一留給英語的時間。
每天七個小時睡眠,對於一個高三的學生來說,其實已經很奢侈了。
王弘文和焦志勇等人,估計最多也只睡六個。尤其是焦志勇,據說晚上熬夜到淩晨,一個月都沒有休息的時候。王弘文更甚,入冬以來,晚飯要麼別人幫著帶回來,要麼就吃泡麵,泡麵的功夫都不忘刷理綜,班裡已經很久沒聽到過他懟人的親切聲音了。
每個人都很拼命,看起來很苦,譚笑卻覺得熱血。人這一輩子,真的能盡全力拼搏又有幾次?怕什麼真理無窮,進一寸有一寸的歡喜。
如果,身邊的座位不是空的,或許會更完美一點。
彭薔轉學了,大慶一中,那個男生依舊每天露出迷人的笑迷倒一批花痴小姑娘,譚笑由衷地敬佩彭薔家長的心胸和氣度,換成自己老媽,十有八九會給人穿小鞋。
臘月十七,下午第三節課的下課鈴聲響起,譚笑放下筆打算趴桌上歇一歇,眼睛剛閉上沒多久就感覺有人揉她頭頂,揮手拍開,嘴裡不客氣地嘟囔:“滾一邊去!”她以為是王弘文呢。
教室內溫度很高,學生們都穿著校服,一套冬季校服穿三年,上面布滿了各種筆跡,頭發長的長、短的短、每個人都嚴重的睡眠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