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期末考試第一天,今天下午放學,帶班主任和幾個任課老師跑過來給五班的學生們開動員大會,無論老師還是學生,所有人都興奮異常,帶班主任甚至說到動情處,還落下了滾燙的淚水。
學生們情緒也很高漲,幾個班幹部上臺做最後的宣誓,那股子勁頭,不像是要考試,倒像要拋頭顱灑熱血保家衛國。
一個月的辛苦,成敗在此一舉,五班學生不僅不畏懼明天的考試,反而都躍躍欲試。
譚笑雖然整節課都在做題,既沒有上臺也沒有宣誓,可她也是盼望考試的,考試了,放假了,她能好好休息休息。
譚笑依舊沒抬頭,語氣也很平穩:“把上面的幾道題做完就可以睡了。”然後大筆依舊在紙上“嘩嘩嘩”地畫個不停。
趙照手中的試卷是譚笑剛才給的,上面被她用紅顏色的筆勾出來的題要求趙照重新做一遍,那些都是考試的重點,十有八九明天會考。
趙照把卷子放到眼前,從到到尾,粗略看了一下,大概有五六道題,看看手錶,再瞅瞅譚笑,鬱悶地捧心:“天啊,讓我去死吧!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考試前想睡個早覺都不行啊!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任憑她怎麼喊,譚笑就是沒反應,倒是把蘇奶奶給叫了過來:“小趙啊,咋的啦?有啥過不去的事兒咋還要死要活的呢!要我說你們這些小丫頭,一天天想的就是多,多好的日子啊,有學上、有飯吃、穿的也不賴,哪像我們以前,還能上學?做夢去吧……”
“蘇奶奶,她沒事,您別聽她瞎叫喚。”
譚笑扭頭跟老蘇太太柔聲說完,斜著眼睛瞟趙照:“看來你有為五班的崛起而徹夜專研的決心啊!”
趙照連忙擺手、頭搖成撥浪鼓:“沒有沒有、我這就做、這就做,我惹不起,我躲著你啊……”
“德行兒!”譚笑笑罵一句,又把眼睛放到面前的物理題上,趙照坐在她身後,粉紅的舌頭吐得老長,變換鬼臉。
住宿這段時間,趙照可謂是飽經磨難,雖然不用再受早晚趕路的辛苦,可餘下來的時間,卻沒有一刻清閑,譚笑見縫插針似地針對她的弱勢學科數學、英語、地理,輪番進補。
晚飯後,十幾分鐘的消化時間之後鋪天蓋地的試卷、做不完的練習題等著她,別說看電視,常常洗腳的同時打哈欠,打哈欠的同時手中捏著筆,譚笑講趙照聽,直到關燈那一刻,腦子裡還全是數不清的數學題、英語單詞,弄得趙照都睡著了,眉頭還皺成一個疙瘩,可想而知內心的痛苦。
晚上不能早睡,早上也睡不成懶覺,最初一週譚笑還允許她七點起床,第二週再來,六點半就要硬著頭皮起來,房後樹林子裡讀英語、練聽力,除了大姨媽來的那幾天,剩下時間,沒有一天不去的。
厚著臉皮求放過,譚笑視而不見,轉過身來依舊把試卷往她臉上丟。
趙照是個懶人,全身上下都泛著懶,這樣的日子熬不下去,她打算脫離譚笑的魔抓,可剛提起,爸爸訓、媽媽勸、就連一項疼她入骨的奶奶也語重心長:“大孫女啊,你忍上幾年,熬出來就好了,跟著老譚家那閨女好好學,以後有一輩子享不了的福。奶奶越來越不行了,咱家也沒個男孩,奶奶以後還指望著你給我們養老呢。你這孩子,是個有福氣的,一上學就能攤上那麼好的同桌,要珍惜啊!”
趙照一肚子憋屈,卻只能在開學的時候老老實實回去跟譚笑坐一張桌、睡一鋪炕,任憑她對自己“指手畫腳”。這種不是誰都有的待遇,真叫人難受。
出乎趙照的預料,第二天譚笑竟然沒有叫她早起,一覺醒來都已經七點半了,看看身邊空了的床鋪,趙照趕緊起床穿衣,匆忙跑出門,譚笑正拿著英語書回來。
“你咋沒叫我呢?”
“今天考試,你多睡會兒,省的到時候沒精神。睡夠了嗎?”
“嗯,夠啦!”
趙照身手攬住譚笑的胳膊,笑的一臉滿足,“同桌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