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譚守林就去屯子裡專門負責替人張羅僱工的人家說這事,一聽說要僱人割大草,人家都有點不信,連著問了兩遍:“守林啊,你這是圖啥呀?這不是白糟蹋錢呢嘛!”
當聽完譚守林說怕草籽落地影響明年糧食的生長,那人也就理解了,這幾天屯子裡也有人上地拔草,十戶人家中有那麼一兩份而已,多數人家是徹底放棄了。
自己幹了十幾年張羅僱工的事兒,像老譚家這種僱人割大草的事還是第一次遇見呢,人家這是有錢啊,折騰的起!
十二塊錢一天,還管兩頓飯,一大早,老譚家門口就聚了好些人。王佩一過數,差不多二十個,有的人家是兩口子齊上陣。一天二十多還管飯,待著不也是待著。
人多力量大,只是一天時間,就割了四十多畝地,連著僱了兩天,把工錢給人一結,剩下幾畝,譚守林兩口子自己就幹了。
在家做了兩天飯又歇了一天,學校開學的日子到了。
每年的9月1號開學,譚笑都是自己去上學,或者帶上弟弟譚敘一起,但是這一次,譚守林親自開著三輪車,把閨女送到了鄉中學的大門口。
“爸,待會兒放學我咋回去呀?”
中學離家遠,但凡有條件家長都給孩子配一輛腳踏車,譚笑前幾天跟他爸開車去哈爾濱換眼鏡的時候買了一輛粉紅色的女士腳踏車,不是說大話,整個拜泉縣,估計也找不出來幾輛一樣的。
可今天一早,譚守林說什麼也不讓她騎,非要開車送她不可。
“爸今天在鄉裡辦事,你放學在校門口等我就行。”
“你辦事辦到啥時候呀?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放學啊。”
“你這孩子,到時候再說唄,反正你放學的時候爸等你就是了。”
三輪車“突突突”地開走,留下尹娟和譚笑站在長安中學的大門口兩兩相望。
早上七點二十分,一小波一小波的學生向這裡走來。
停在大門口,跟尹尹娟一樣張望、彷徨的是初一新生,那些穿著藍白校服、慢悠悠走進校門的是準初二、初三生。
“咱要不要等等她們啊?”
二十個人小學畢業,但最後能來上初中的有多少人誰也不知道。初到一個地方,尹娟心裡有點慌。
“不等了,咱先進去吧,誰知道她們啥時候來,先進去看看情況,我聽人說班都是提前分好的,咱倆去看看大家夥兒都分到哪個班了,等她們來了省點時間。”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