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眼鏡的譚笑,當然成了眾人議論的中心,連坐在譚笑前面的陳丹丹陳圓圓姐妹倆都不時地回頭偷眼望。
“譚笑,你眼睛是咋的了?我聽老師說你眼睛不好。”尹娟把肚子裡的話擺到桌子上。
譚笑挺喜歡尹娟這個性格的,大大方方,想知道啥就問,想說就說,不整那些沒用的。
“我是斜視,咱屯子好幾個都這樣,我媽帶我去哈爾濱看了,說是戴眼鏡就行。”
“是嗎?那你可得好好戴著,不能摘下來,別聽旁人說啥,他們愛說說去。”
幾個小男孩在不遠處對譚笑指指點點,四眼、田雞、二餅的字眼斷斷續續從旁邊傳過來。
“沒事,我才不管呢,誰願意說啥說啥,我媽說讓我別在意。”
“嗯吶,咱倆以後好好學習,比啥都強,跟我哥似的。”
“……”
你哥太牛逼,我這輩子估計是追不上了。
“譚笑,你咋也來上學了呢?我都不知道?你咋沒跟我說過呢?”範海洋上完廁所回來,終於擠到譚笑的桌子邊上,一臉的不高興。
去年過年以後,倆人玩的還挺好,說是好朋友也不為過,可譚笑來上學的事情竟然沒跟自己說,小姑娘有一種被忽視的委屈感。
“我不知道你也來上學呀,而且我原來也不知道自己要上學,是我爸媽讓我來的。你跟誰一桌?”
範海洋的同桌不是七隊的,譚笑不認識。
“她叫陳曉楠,他爸他大姑、大姑父都是咱們學校的老師,我爸讓我倆坐一起的,早知道你來我就跟你坐一桌了。”範海洋跟尹娟不熟悉,也就沒有打招呼,這姑娘身上天生有一種優越感,從不理會與自己無關的人和事,對李明的窮追猛打算是上輩子唯一的例外。
“沒事,跟誰一桌都一樣,以後咱們就是同學了,上學放學一起走,不分你我。”
“你說的也是對,那行,你放學等我啊。”
“嗯吶。”
上課鈴聲響起,範海洋蹦蹦跳跳回自己座位了,譚笑也調轉身形,正視前方,六年裡就一個老師,既教數學也教語文,跟又當爸又當媽沒啥分別,也怪不得杜老師一張臉總是陰的跟要下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