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舟渾渾噩噩地醒過來, 突然發現自己竟然被綁在了一條粗大的柱子上, 他身處一片漆黑的空間, 根本不知道周圍到底是什麼情況, 昏迷前的事情湧入腦海, 陸行舟臉色一變:“若水!”
陸行舟掙紮了起來想要掙斷鐵鏈,可是不管他怎麼用力掙紮, 都無法召喚出軒轅劍, 陸行舟心中有些焦急,比起自己的情況他更擔心若水的情況,若水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了, 不然不會把自己劈暈了還把自己捆在這種地方。
就在陸行舟想盡辦法想要喚出軒轅劍的時候,漆黑一片的空間出突然傳來一聲‘呵呵’,陸行舟頓時警惕地看向聲音來源處,就見原本無比漆黑的空間之中緩緩亮起了暈黃的光,將這一片漆黑之處照亮。
可是昏黃的光芒亮起之後, 陸行舟只覺得還不如看不見來的好。
這是一間無比寬曠的大殿,而他就被綁在大殿一側的柱子上, 大殿的最前端是一具看不清模樣的寶座, 寶座上籠罩著一團模糊的黑影。
影影綽綽地光芒並沒有將大殿完全照亮,只大致照出了其中一部分,但只是這顯露出來的一部分就已經讓人頭皮發麻,這種一半陷在陰影中露出模模糊糊的影子, 一半被照清楚的光線反而讓大殿顯得更加詭異可怖。
大殿的房頂上雕刻著繁複詭譎的花紋, 陸行舟跟在白若水身邊有一段時間, 認得出那些花紋基本上都是咒文,這些密密麻麻相互纏繞的咒文下竟然貼著一個又一個赤·裸的身體,那些人面容痛苦,半眯著眼睛仰著臉,那些昏黃的光芒竟然是從他們嘴裡傳出來的,只見他們伸出的舌頭如同燈芯一樣燃燒著,照亮了這一片黑暗的大殿。
雖然這些人口中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甚至他們的身體如同蠕蟲一樣黏在一起,但是隻要看著他們就覺得他們此時的狀態一定無比痛苦。
大殿一側的牆壁被火光照亮,那一側牆壁上的裝飾品竟然是一顆又一顆的頭顱,那些腦袋臉上帶著各種各樣的表情,如同惡鬼修羅一般滲人,雖然是死去的頭顱被黏在牆上,可是陸行舟只覺得這些腦袋還有生命,隨時都會活過來。
大殿的另一側隱沒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但是陸行舟總覺得看不清比看清楚要好。
而捆住他的柱子也不是什麼雕刻著盤龍的石柱,而是漆黑無比雕刻著密密麻麻的猙獰獸頭,明明只是冰冷的石刻雕像,可是陸行舟卻覺得柱子上的石刻雕像都在冷冰冰地注視著自己,彷彿隨時會張開巨口吞下他。
柱子的頂端也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滴滴冰涼的水滴在陸行舟臉側肩側,似乎有什麼涼冰冰毛茸茸的東西垂了下來。
陸行舟微微抬頭看去,就見一把彷彿有生命的頭發蜿蜒著爬了下來,那些從頭發上滴下來的也不是水而是血,爬行的頭發落在了陸行舟肩膀上,頭發蠕動著往兩邊散開,頭發裡竟然露出一張惡心恐怖的鬼頭,鬼頭沖著陸行舟嘿嘿詭笑著,雙眼貪婪地盯著陸行舟,腥紅的舌頭伸的長長的舔了舔陸行舟的臉。
陸行舟惡心地扭過頭,可是這會兒他覺得手邊也碰到了什麼毛茸茸的東西,他低下頭一看,就見自己手心下面滾過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孤零零的一顆腦袋如同皮球一般在他手心下面滾來滾去,最後腦袋又滾了一滾,翻出來一張惡心的鬼臉,那隻鬼臉盯著陸行舟,伸出血紅長舌貪婪地舔了舔陸行舟的手心。
“好了,不要鬧了,嚇到我們的可愛的小甜心了。”陸行舟就聽見大殿中傳來一聲懶洋洋的聲音。
這一次他聽得準確了,聲音就是從前方模糊不清的寶座中傳出的,他扭頭看向那一方寶座,發現寶座上面籠罩的模糊黑影根本不是他看花了,那團黑影就是個人。
那個人穿著一襲黑如夜色的長袍,臉上帶著懶洋洋冰冷玩味的笑容,緩緩從寶座上走下來。
來人走到陸行舟面前,見來人走過來,那三顆惡心的頭顱頓時咕嚕嚕地滾走了,陸行舟這才看清楚來人,長得居然非常好看也非常有特色,簡直就像是從書裡走出來的桃花妖,此人正是南逐星。
陸行舟當然沒興趣欣賞對方的美貌,更何況對方給他的感覺非常不好,他皺眉看著對方警惕地道:“是把我綁過來的,若水呢,你到底把她怎麼樣了?”
“若水,若水……”南逐星嗤笑了一聲,眯著眼危險地看著陸行舟:“叫的可真親,師姐到底看上你哪裡了?”
南逐星說著抬起了陸行舟的下巴打量了起來,他的目光也讓人十分不舒服,像是冰冷的刀片,正在審視一個沒有生命的材料,評價著這方材料的價值,估量著從哪裡下刀更合適:“不過是個承了龍脈龍氣的小玩意,當個寵物玩玩倒挺合適,師姐居然也把你這種東西當回事,屈尊盱貴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