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白若水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沒有激動欣喜也沒有憤怒打罵, 她只是安靜地看著南逐星, 像是看著一個無知的幼童在狂舞表演,在訴說自己不可能實現的幻象。
南逐星的神色漸漸冷靜了下來,他有些陰鬱地盯著白若水:“師姐,你一定要這樣嗎,千年前在大衍國的時候, 你因為欠了皇室一份情, 所以才出手幫李家穩住江山,如今李家已經覆滅了, 師姐你也算是轉世新生了, 為何還要屢屢同我作對破壞我的計劃,這些螻蟻的生死又與你何幹, 你為何總要護住他們。”
白若水看著南逐星,平靜地道:“所以我說了, 並不是師姐不疼你,是你和師姐所站的位置一直是對立的,逐星, 你不理解師姐為什麼總要護住他們,師姐也不理解你為什麼非要將人分個高下貴賤, 搞出來個玄學師帝國, 玄學師畢竟只是少數人, 絕大多數的都是想過太平日子的普通人, 當年玄帝江山覆滅的事情, 難道還不足以給你一個教訓嗎?”
南逐星的臉頓時扭曲了:“是那些賤民不識好歹以下犯上,如果不是那些賤民忘恩負義,如果不是蘇氏這個妖妃迷惑我父皇,又背叛玄帝,我父皇的江山又怎麼會覆滅,他們明明受我父皇恩惠庇佑,卻因為忌憚皇室的力量,就用盡了陰謀詭計搞垮了玄帝的江山,還有那些給賤民當走狗的玄學師……”
“南逐星,現在已經是新時代了,沒有什麼皇帝也沒有什麼帝國,玄學只是一個讓自己生活更便捷的小手段,千年前的那些腐朽早已經隨風散盡,你所謂的新生根本不是新生,而是想讓自己一直活在舊時的夢裡,但可惜的是沒人願意陪你做這個夢。”
“是嗎?”南逐星的表情突然平靜下來,他那雙勾人眼眸緊緊盯著白若水,嘴角突然咧開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白若水心頭陡然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她皺眉看向南逐星。
“南逐星,你又做了什麼?”
“剛剛師姐不是問我為什麼要絆住師姐嗎?”南逐星笑了起來,他打了個響指,水鏡陡然一變,鏡面中突然出現了陸行舟的臉。
陸行舟穿著一身筆挺西裝,正笑容滿面地同人說著什麼,看樣子又在接待外賓,等他同外賓說完話,客客氣氣地將人送走之後,原本打算靠在沙發上休息會兒的陸行舟突然愣住了。
因為宴會的角落中匆匆走過一個白裙女人,女人身形高挑容貌清麗氣質高冷,赫然就是白若水。
陸行舟瞧見白若水先是有些不解,隨即就匆匆追了上去:“若水,事情辦完了,你怎麼突然到我這裡了,該不會是接我下班吧?”
陸行舟臉上帶著暖暖的笑意,半是期待半是玩笑地道。
鏡面中的白若水扭頭看向陸行舟,她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臉色也有些蒼白,可是那一身拒人於千裡之外外的高冷威嚴氣質卻讓人過目不忘,也讓人絕不會認錯。
陸行舟瞧見白若水不說話,臉色也有些蒼白,他頓時緊張地道:“若水,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跟我來。”鏡面中的白若水唇色淺白,一雙幽冷的眸子凝視著陸行舟,臉上依舊不帶半分笑容,匆匆朝門外走去。
陸行舟只覺得今天的白若水嚴肅高冷地有點奇怪,就連他對上白若水那身冰冷迫人的氣場都有些心中發憷,可是他又實在擔心白若水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本來陸行舟想多問幾句,可是白若水似乎無心說話,只是匆匆朝外面走去。
陸行舟無奈,只好跟在白若水身後,跟著白若水一起朝外面走去,等到走到樓外一處陰暗角落,白若水才停下腳步,陸行舟納悶地看向白若水:“若水,你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覺得你從頭到尾都有點怪怪的?”
但是白若水沒有說話,她眼中閃過一絲冷銳的光芒,突然揚手對著陸行舟一劈,陸行舟有些驚愕,他本能地想要躲開白若水的動作,但是一則他對白若水根本沒有防備所以慢了不少,二則白若水本身修為高強,陸行舟雖然握有軒轅劍,但是還沒來得及學會如何使用,所以一來二去之下,陸行舟只是掙紮了一下,就被鏡子中的白若水直接劈倒了。
鏡面中的白若水面無表情地抱起陸行舟,整個人竟然化成一蓬白色煙雲,帶著陸行舟直接消失了。
南逐星又打了一個響指,水鏡緩緩消失了,南逐星微笑著看向白若水:“師姐現在還說我是一個人在做夢嗎?”
白若水沉著臉看著南逐星,黑眸越發深沉冰冷:“你去了我的墓室,偷了我的屍身。”
“嗯,原本我也沒有想到師姐竟然會身魂分離,魂魄又迎來新生呢。”南逐星露出了一個宛如桃妖的笑容,那雙桃花眼貪婪又痴迷地從白若水身上滑過:“一個人活了千年真的很寂寞,我想師姐能一直陪著我啊,原本我都想好了,可是沒想到師姐會給我這麼大一個驚喜,那我也給師姐一個驚喜好了。”
“那個男人……長得真漂亮,看起來也很美味,我想他一定很受歡迎,如果師姐來晚了,他會變成什麼樣子,那我就不能確定了。”南逐星笑了起來:“不過我會保證給他留個完整的屍身,身懷龍氣的身體總歸能用的更久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