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隊長不過皺眉看了徐芳一眼,就立刻認出了面前的女孩子:“你是那天最後見到孫教授的人, 你說是你殺了孫教授?”
“是, 是我殺了他。”徐芳微微一笑, 坐在了張隊長對面, 此時此刻要將自己的所遭遇的事情大白天下,徐芳再也不覺得痛苦和羞恥,反而有一種釋然和坦蕩。
張隊長的眉頭依舊沒有松開,他們這段時間讓學校封鎖實驗樓,反複調查實驗樓的蛛絲馬跡,那天的錄影帶也是反複檢視,可是根本查不出任何有效的證據和線索。
他們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徐芳, 但是查證過後他們並沒有找到徐芳害人的動機, 也沒有找到徐芳作案的證據, 況且有不少人能夠證明徐芳雖然是最後一個見到孫教授的,但是孫教授死亡的時候卻根本不在現場。
最關鍵的是,如徐芳這樣的女生, 有什麼樣的手段能讓孫教授這樣離奇死亡, 莫非是徐芳在替誰頂罪?
張隊長並沒有顯露出任何表情,只是目光炯炯地盯著徐芳:“既然你說是你殺了他,那不如詳細地說一說你是怎麼動手的。”
徐芳笑了起來,張隊長只覺得心底湧起一陣怪異來,他皺眉看著面前的女生, 就聽到面前的女生緩緩地道:“張隊長, 其實我已經死了, 你問我作案的手法,我沒辦法說明白,因為我是一個死去的孤魂來尋仇罷了。”
張隊長被徐芳的話逗的大笑了起來,他看向了徐芳旁邊的劉肅:“你這女朋友該不會精神上有什麼問題吧,兩位小朋友,我告訴你們,警察局可不是你們用來隨意開玩笑的地方,如果你們再騷擾我們斷案的話,那可是也要受到處罰的,到時候履歷上留下案底,那是會影響到你們畢業就業的。”
徐芳笑了起來,她目光有些迷濛,她並沒有理會張隊長警告的話,而是有些落寂地道:“其實我已經死了很久了,有一個道長可憐我,賜給我這個孤魂一張護身符,讓我得以再茍活十天,今天是我最後一天了,我決定來警局把所有的真相告訴你們,給自己討一個清白和公道,天黑後,陰司就會把我帶走,所以,張隊長,我沒有太多時間,如果你不聽的話,孫教授的事情,你們永遠都不可能查出來結果的。”
劉肅在旁邊握住了徐芳的手,他無聲地安慰著徐芳。
張隊長瞪著徐芳:“小丫頭,你這是電視小說看多了産生幻想了吧,如果再在警局胡言亂語,我就讓人請你出去了。”說完,張隊長又有些狐疑地看了劉肅一眼:“你會不會是想要替什麼人隱瞞啊。”
徐芳朝劉肅燦然一笑,她伸手緩緩拿掉了臉上的口罩,俯身靠近張隊長:“警官,你看看我的臉,看清楚我的臉,你覺得這是一張活人的臉嗎,我的屍身裡懷著孫教授的孩子,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剖開我的屍身不就知道了,我的抽屜裡放著我的日記本,日記本裡寫滿了我的怨恨,你去找,找到我的日記本開啟看一看,你就什麼都明白了。”
徐芳拿掉口罩逼近張隊長的瞬間,張隊長臉上的表情猛一變,不自覺地往後一退,差點連人帶椅子一起摔過去,哪怕經歷過無數離奇血腥的場面,都沒有這一刻來的驚悚可怕。
劉肅這段時間雖然和徐芳生活在一起,但是徐芳從來沒有拿掉過臉上的口罩,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看清楚自己心愛的女友到底變成了什麼模樣,可是劉肅沒有半分害怕,反而更緊地握住了徐芳的手,如果不是在張隊長面前,只怕劉肅就把徐芳摟在懷裡痛哭了。
徐芳的臉沒有半分活人的樣子,她的臉青白發灰,唇色慘白,眼珠中也沒有半分活人應有的靈光,甚至因為死去了太久,徐芳的臉都有些腫脹變形了,拿下了口罩之後,一股淡淡的臭味就這麼彌漫開,也難怪徐芳死活不願意拿掉口罩見人。
張隊長經驗豐富,一下子就聞出了那是死人才有的屍臭味,所以才會被徐芳嚇到。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在應和徐芳的話,張隊長只覺得屋裡陰風陣陣,頭頂上的燈突然閃動了一下。
徐芳抬頭看了看張隊長頭頂的燈,她又將口罩戴了回去,那種詭異可怕的感覺才消失了。
張隊長擦了擦頭上的汗,表情嚴肅地看向徐芳:“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查下去,將所有的真相公諸於世。”
張隊長正在說話間,辦公室的門又被人魯莽地推開,刑警隊的人興沖沖地跑進張隊長辦公室:“頭兒,我聽說孫教授的案子有進展了,有人來投案自首了,怎麼樣,問出來什麼嗎,到底是怎麼回事?”
辦公室一下子變得有些擁擠,七八個人都好奇地打量著徐芳和劉肅。
徐芳得了張隊長的允諾,只覺得心頭壓著的最後一點怨怒也消散了,此時心中唯有一片坦然和釋然。
這個念頭一起,徐芳直接倒了下去。
“芳芳!”劉肅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撲過去摟住了倒下的徐芳:“芳芳,求求你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