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水朝陳慎發的那一處地址走去,那邊是一處在建工廠, 剛剛打下地基, 建了一半的房柱高高低低地立著, 活像是裸·露的活人骨架,雖然建了一半的工地很多, 但是沒有哪個像面前的這個工廠那般, 讓人看起來如此不舒服, 白若水只不過看了一眼,就知道這裡是自己要找的地方了。
這會兒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但是工廠上來來回回地還有人走動著, 看樣子像工地的工人。
白若水並沒有直接進工廠裡質問,而是悄悄地繞著工廠轉了一圈。
正如她所猜測的, 工廠從外面看並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和無數在建的工廠沒有什麼差異, 但是地基上卻源源不斷地冒出陰氣, 彷彿這裡建的不是工廠而是一座埋滿了死人的亂葬崗。
那一團陰氣並沒有散逸開, 而是浩浩蕩蕩地糾纏在一起,形成了一個讓人望而卻步的陰氣場。
但是不知道那些日本人做了什麼手段, 工廠外圍幹活的工人卻沒有絲毫感覺, 那陰氣場雖然看起來強大,可是隻是含蓄地內隱著, 並沒有迸發出來。
白若水從腰包中掏出一張黃符折成了紙鶴, 悄悄地將黃符送了過去, 黃符還沒有碰到陰氣的邊緣, 就直接自燃了起來,最後化成了灰燼,白若水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
雖然她直接進去也沒有什麼問題,但就怕驚動了藏在裡面的日本陰陽師,一旦驚動了對方,到時候勢必就會處於被動之中,但是對方顯然在工地上佈置了特殊的法陣,只方便他們自己人進出,如白若水這種玄學師進去,一定會陰氣對方警覺。
白若水並沒有貿然靠近工地,而是在工地旁尋了一個陰暗的角落,暗暗地觀察工地的情況,順便將工地的地址發到了那個微信群裡。
就在白若水坐在陰暗的角落觀察面前工地的時候,一隻蝴蝶悄無聲息地靠近了白若水,白若水警覺地看過去,手中黃符先於思維射了出去。
蝴蝶靈巧地避開了白若水的黃符,突然口出人言道:“白若水,是我。”
白若水目光冰冷地看向蝴蝶:“我知道是你,安培龍一,怎麼了這個時候找到我是要警告我嗎?”
蝴蝶沉默了下,它靈巧地扇動著翅膀:“我知道你對我成見很深,甚至覺得這一切都是我主使謀劃的,但是我過來找你不是想要吵架的。”
白若水靜靜地凝視著面前的蝴蝶:“你找過來想要說什麼,之前我去學校找你的時候,為什麼要用木傀儡騙我,如果你真的有什麼事情要說,那個時候怎麼不說出來,和一個真身都不敢出現的人,你覺得我有相信你的必要嗎?”
蝴蝶動了動:“你太厲害了,我怕你抓著我,那樣我也沒有和你談的必要了,白若水,我希望你先把那些放下來聽我說,你要是想救祭壇中的那個人的話,如果你能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帶你進去。”
白若水勾了勾唇,眼中沒有半分笑意:“你在威脅我,信不信就算沒有你帶著我進去,我也完全可以摧毀你們的祭壇,把人救出來?”
“我知道。”蝴蝶安靜了一會兒,接著它飛到了與白若水視線齊平的地方:“但是這樣你們會付出更大的代價,甚至有可能會傷到無辜的人,如果有我給你們帶路,相信最後能以最小的代價完美收場,這樣的話你能夠考慮一下嗎?”
白若水沒有說話,她唇邊譏諷的笑容散去了,最後她靜靜地看著面前的蝴蝶道:“安培龍一,事先說好,如果是過分的要求我不會答應。”
蝴蝶竟似乎鬆了口氣,它動了動:“你放心我只是希望有一天你收到我的來信後,能到日本去幫我一個忙,不會很過分,我只是希望你能幫我救一個人。”
“好。”
蝴蝶有些高興地動了動翅膀,它輕聲道:“其實我也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情,可是我沒有能力去阻止,就連我自己都身不由己,還有,神社的老闆不是我殺的,他是為了向天皇盡忠自盡的,他害怕被你們拷問出秘密,當時我也沒有攔住他。”
白若水沒有說話,對方的這些事她不好評價,就算答應了安培龍一的條件,也只是因為雙方之間的交易罷了,她和安培龍一之間其實算不上熟悉,甚至在某種情況下可以算是敵對的身份。
蝴蝶大約也感覺到了白若水的態度,它有些失落地飛了兩下,最後扭頭飛向了樹林伸出,蝴蝶身上帶著的靈光照亮了樹林,樹林後走出來一個穿著白袍子戴著帽子的文雅青年,青年伸出手,蝴蝶飛落在他指尖化成星點的靈光消散了,青年放下兜帽看向白若水,來人正是安培龍一。
安培龍一走到白若水面前,他個子很高人卻很瘦,和之前演武場上的張揚狂傲比起來,看上去有些陰鬱寡言,他靜靜地盯著白若水看了一會兒,最後什麼也沒說,只是抿了抿唇道:“走。”
白若水也沒有多話,而是跟在了安培龍一身後。
安培龍一看起來地位很高,他帶著白若水走進工地中,沒有一個人上前來問話,大家看到安培龍一也是比較恭敬地朝安培龍一打個招呼。
安培龍一帶著白若水從工地的一角走了下去,那邊聳立著兩個光禿禿的水泥柱子,水泥柱子的最下面竟然隱藏著一個暗門,安培龍一帶著白若水走到暗門面前,細白修長的指尖輕點著暗門,靈光流動,他在暗門上畫了一個五芒星圖案,暗門開了,露出裡面黑洞洞陰森森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