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從頭到尾參與了這件事, 陸行舟也就對韓方一家之後的行蹤上了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韓方的父親做事太缺德, 在地下儲藏室摔了一跤之後,突發腦梗癱瘓了, 平時只能口歪眼斜地坐在輪椅上, 痛苦不堪地一步步走向衰亡。
韓方的老婆小美失去了鮫珠之後, 偷來的二十多年時光頓時反彈了回來,如果說之前還是普通的中年婦女的話, 失去鮫珠了之後,她的容顏極速老去, 並不是很明顯的那種肉體衰老, 而是從精神和氣色上慢慢地衰敗下去, 她身上的癌症也重新出現了,並且到了無法挽回的後期。
打從家中變成這個樣子之後,韓方也陷入了焦灼煩躁之中,他有好幾次試圖聯系陸行舟,但是陸行舟對他避而不見,後來眾人不知道怎麼得知韓方得罪了陸行舟,與韓方的關系也慢慢疏遠了。
家庭上的焦頭爛額影響到了韓方日常生意,談生意的時候他也漸漸失去了往日的敏銳, 生意上也開始慢慢下滑,沒過多久手中幾家生意居然都無以為繼, 最終韓方只能狼狽地宣佈了破産, 帶著妻兒老小疲憊不堪地回到了家鄉小村中。
後來某次陸行舟拜訪白若水的時候提起了韓方一家, 末了他有些好奇地道:“你當初是不是早就預料他們一家的結局了,所以才不慌不忙地離開。”
彼時白若水網購了一個大魚缸,又花高價快遞海水過來,魚缸裡什麼魚都沒養,只安安靜靜地躺著一顆剔透的珠子。
陸行舟也看見了白若水的那個大魚缸子,他隔著魚缸看那顆神奇的鮫珠,盯著鮫珠看了一會兒,陸行舟臉上閃過一抹驚訝:“這是……”
只見鮫珠上隱隱浮現出一層透明的膜,那膜包裹的形狀竟然像是一條小魚。
聽到陸行舟的問話,白若水頭也沒回地道:“天道迴圈報應不爽,做過的事情早晚落在自己頭上,更何況你以為鮫人是這麼好殺的,就連我們也不敢輕易對鮫人下手,要不然鮫人的鮫珠和肉都這麼好,為什麼這個種族到現在還活的好好的,當然是因為它們自身。”
白若水說著又朝魚缸裡放了點什麼,那點東西落進去後很快就被鮫珠上的薄膜裹了進去:“鮫人身上的肉確實能延年益壽,鮫珠能讓人百病不侵,但是除非是這條鮫人心甘情願地奉獻自己,不然鮫珠和鮫人的肉就是含著天然詛咒的□□,吃了以後就等著受到詛咒吧,韓方一家雖然還回了鮫珠,但是他們畢竟做過那些事情,自然也纏上了鮫人的怨恨,之後的運勢一落千丈倒黴透頂也沒什麼奇怪的,他們應該慶幸我帶走了鮫珠,不然韓方的子孫後代也無法擺脫鮫人怨氣。”
陸行舟一副受教的樣子點了點頭,他嘆道:“這世上竟然有這麼神奇的種族,本身的存在勾起人的貪欲,但是偏偏只能看不能碰。”
白若水看了陸行舟一眼:“你怎麼不說,鮫人的這個本領也許就是因為人類貪欲才誕生的呢。”
陸行舟笑了起來:“這方面你才是專家,當然是你說了算。”
“對了,爺爺說想請你到家裡吃飯,說是一段時間不見了想你了,正好他一個老夥伴家裡風水有點問題,想請你過去指點指點,不知道你有沒有空。”
“可以啊。”白若水沒有拒絕。
呼哧呼哧的喘氣聲自樓道響起,樓道上的張澤拼命地奔跑著,想要從這種絕望的困境中逃脫出來,然而那一方影子依舊不疾不徐緩緩地跟在張澤後面。
張澤跑的面紅耳赤,張大嘴不停地喘息著,可是他根本不敢停下來,因為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停下來,對方就會撲上來,佔據他的身體,取代他成為自己。
雖然這種感覺來的莫名其妙,可是張澤就是知道對方的意圖,他還年輕他還不想死,分數線剛下來,志願才填上,他考上了全國知名的q大,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他不甘心……
然而追在張澤身後的影子卻根本沒有體會到張澤的想法,只是不急不慢地追在張澤身後,直到張澤力竭摔倒在地上,那影子彷彿從另一個世界走出來一般,一點點地從地上直起了上身,黑乎乎的影子靜靜地盯著張澤,張澤被汗水浸的模糊的視線落在影子上,影子注意到了張澤的視線,咧嘴朝張澤笑了起來。
“啊——”
單人床上,張澤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他頭發全被汗水浸濕了,他驚魂未定地看著昏暗的房間,伸手摸向了櫃子上的眼鏡,然而剛剛戴上眼鏡,張澤的表情就變得僵硬起來,他恐懼地扭過頭,就見窗戶邊貼著一張青白猙獰的臉,那張臉看著張澤笑了起來,抬手啪啪啪拍起了玻璃窗。
鬼臉拍窗戶的聲音特別響,力道大的似乎隨時都會把張澤臥室的窗戶拍碎,張澤大叫了一聲,瞬間從床上彈起,一把拉開了臥室門沖了出去。
因為張澤的動靜太大了,吵醒了睡夢中的父母,張澤母親開了燈不滿地嚷嚷道:“臭小子,你幹什麼呢!”
張澤母親開啟門睡眼朦朧地看過去,張澤已經開啟了家門沖進了黑暗中,看到張澤沖出去的背影,張澤母親一下子清醒了,立刻大叫了起來:“張澤,張澤……”
可是張澤充耳不聞,只是尖叫著從跑出了家門。
張鳳姐心煩意亂地在學校裡走著,就連朋友喊她都沒有察覺,直到朋友一下子拍在了她的肩膀上,張鳳姐這才回過神來看向朋友。
“喂,鳳姐,你這段時間怎麼回事,怎麼一直心不在焉的,到底在想什麼呢?”朋友笑嘻嘻地道:“好不容易有個不用補課的暑假,好好想想每天怎麼玩啊。”
張鳳姐嗯了一聲,朋友這才注意到張鳳姐的臉色,朋友臉上的笑容消散了關切地道:“怎麼了,還是你弟弟的事兒,你弟弟現在還是這樣?”
張鳳姐點了點頭,她看向朋友歉意地道:“對不起小莉,暑假我不能跟你們一起玩了,你們自己看著玩吧。我要回家幫我媽媽照看我弟弟。”
朋友嘆了口氣,最後猶豫了一下道:“你有沒有想過你弟弟也許不是生病,而是撞了什麼不該沖撞的東西?”
張鳳姐愣了一下,她勉強笑道:“怎麼可能,這個世界上哪有鬼,我們都是讀過書的人,不要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朋友卻是嗤笑了一聲道:“你還真是古板啊,誰說讀書就不能信這個了,再說了現在它被打為非科學,但是也許只是人類科技水平不足,無法認識它罷了,這世上無法解釋的東西太多了,你非得都找到科學解釋對應,豈不是累死了。”
張鳳姐心中的憂愁散去了半分,她無奈地看著朋友:“我說不過你。”
朋友卻撞了張鳳姐肩膀一下,神秘兮兮地低聲道:“哎,我只問你你想不想找高人給你弟弟看看,萬一要是中了呢。”
張鳳姐猶豫了起來:“可是……就算是你說的那種情況,這高人哪有這麼容易碰到的啊,不都說了現在大部分都是天橋擺攤的神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