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昭失神地看著紅衣厲鬼消失的地方,喃喃地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為什麼突然跑走了,她是不是雷魚,我總覺得她就是我妹妹雷魚。”
白若水錶情複雜地看了雷昭一眼,收起了法尺道:“看起來應該就是你妹妹雷魚了,雷昭……”
雷昭茫然地看向白若水,雖然他一直以來都很皮,還喜歡用女裝戲弄男生,可是其實相處起來就知道雷昭是個很果斷狠厲非常有主見的人,此時瞧見雷昭臉上露出這種表情,竟然讓人生出一種不忍來。
白若水想了想,最終只是輕輕道:“節哀。”
雷昭的眼神黯淡了下來,他神情中依舊有十分的不解和不甘願:“她為什麼要躲著我,為什麼不認我,我是她哥哥啊。”
白若水嘆了口氣,她拍了拍雷昭的肩膀,狠心道:“雷昭,雖然我知道你很難過傷心,可是也不得不奉勸你一句,她現在已經是鬼了,而且還是個厲鬼,你如今卻是人,人成了鬼之後,想法和身為人的時候絕對不同,甚至會不知道怎麼就生出怨氣,怨氣才是鬼魂生存的根本,這種怨氣會讓他們自己控制不住傷害到自己親近的人,尤其是你妹妹有成為鬼僵的潛質,想要成為實力大增,成為站在厲鬼巔峰的鬼僵,她就必須飽飲你這個最親之人的鮮血,所以……”
雷昭低下頭沒有說話,他長長的睫毛半垂著,叫人看不出他此時的想法。
白若水知道這種事情落在誰身上都會無法承受,她搖了搖頭,給雷昭留出時間消化,相信以雷昭的性格應該能很快走出來。
讓雷昭站在一旁思考之後,白若水又低頭看向地上的那三個陰化的女人還有昏迷不醒的張蕊。
張蕊的情況其實一點都不好,雷魚的怨氣這麼重,張蕊被雷魚挑中附身,可想而知對張蕊的身體傷害到底有多大,再加上雷魚操控著張蕊虐殺了那個小情侶中的男人,想必對張蕊精神上傷害更加嚴重,畢竟警察查案可不會研究是不是鬼上身,只講究人證物證,也不知道張蕊醒來後要怎麼面對一場命案。
不過白若水對張蕊姐妹的情況一點都不同情,畢竟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不做死就不會死,如果不是張蕊倆姐妹心術不正地想到裝鬼嚇她,結果引來了雷魚,事情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不過畢竟罪不至死,白若水可不可能把張蕊扔在這裡不管了,畢竟她也會擔心被小心眼的天道給記一筆。
而角落裡堆在一起蠕動的那三個女人,因為被白若水法尺金光照耀到,慘叫聲不斷,身上流下更加濃黑發臭的味道。
但是雖然如此,隨著黑水流下來之後,女人們面容竟然清晰了一些,勉強能夠看出身為人時候的模樣了,只是氣息還無比虛弱。
就在白若水考慮著要怎麼處理密室中的四個女人的時候,糟糕的情況發生了,地下密室突然劇烈地晃動了起來,不知道雷魚在這裡的時候動了什麼東西,密室竟然開始塌陷,這下就連失魂落魄的雷昭都回過神,急忙看向白若水:“白大師,我們先趕緊離開這裡。”
白若水顧不上再在密室中查探一二,她朝雷昭道:“你先照顧下其他人,我把她們一個一個帶上去。”
雷昭點了點頭,白若水攥起地上女孩子的胳膊,一個一個地把她們帶出了危險的地下密室,直到她將雷昭也帶上來的時候,密室上方已經開始不停地砸落木塊之類的東西,變得十分危險。
雖然離開了密室,可是那間藏著山莊秘密的供奉小屋也一點都不安全,小屋房頂已經破裂了,隨時都有塌陷的危險,白若水上來的時候,供奉的小屋也在不停地搖晃著,她把四個女人帶上來後,就一刻不停地拉著人朝外走,雷昭也一手一個女人拉著,此時知道了真相之後,他再也沒流露過嫌棄的表情,而是沉默地將這些女孩子帶了出來。
他們前腳剛踏出那間供奉小屋,小屋就直接塌陷了,揚起無數灰塵,此時雷山的大雨已經漸漸止住了,唯有天空依舊陰沉如廝,叫人心底生出沉沉的壓抑不詳的預感。
因為供奉小屋的坍塌,內宅的其他房子也受到了影響,房梁房頂開始剝落起來,原本豪華古意的山莊後宅瞬間變得破破爛爛,叫人生出無限唏噓之情。
“雨停了?”雷昭仰頭看向天空有些詫異地道,隨即他扭頭看向白若水:“白大師,我們可以下山了。”
白若水的表情卻沒有雷昭這麼好,她皺眉看向陰沉沉的天空,舔了舔嘴唇道:“出事了。”
雷昭不解地看向白若水,白若水並沒有多解釋,因為此時在白若水的眼中,雷山山莊頭頂的天空根本不是正常的陰沉,而是凝聚著一團可怕的陰氣漩渦,那陰氣漩渦不停地轉動著,如同倒置的龍卷風,旋轉的口對著雷山山莊,彷彿是一張要將他們吸入地獄的巨嘴,陰氣漩渦越來越濃,越來越黑,龍卷風的形狀越來越像猙獰鬼臉,讓人看了之後恨不得直接奪路而逃。
與此同時山莊前院的燈火瞬間熄滅了,原本還能聽到前院傳來師生們的歡笑聲,可是此時那些歡笑聲宛如被隔離到了另一個世界,透著一種荒誕的扭曲和恍惚,山莊的建築也在這種環境中,悄無聲息地扭曲了起來,彷彿是隔著水波或者哈哈鏡去看一樣。
“你這個妹妹真是好大的手筆啊。”白若水看著前院的山莊還有頭頂的天空嘆了口氣道:“她破了山莊的防禦法陣,又因為雷山的特殊地質,所以雷山的陰氣如今全部都湧過來了,就連我也不知道會出來多少妖魔鬼怪,總之現在這個山莊已經變成這些鬼魂的地盤了。”
雷昭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白若水輕聲道:“白大師,現在要怎麼做,雖然我心疼小魚兒的遭遇,可是學生們都是無辜的,老闆夫婦自然會罪有應得,可是現在我更希望把學生還有老師們平安地送出去。”
“那是自然的了。”白若水點了點頭:“我們先把她們帶過去吧。”
此時,前院的師生們還毫無知覺自己陷入了可怕的困境之中,他們只知道雷山突然放晴了,被憋得要死的眾人頓時歡呼了起來,班長趕緊敲響了李愛蓮的房門,激動地道:“老師,天晴了,我們可以離開雷山了。”
李愛蓮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她點了點頭道:“是啊,終於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