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國威雖然也沒看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心思何等敏銳, 很快就猜出來身旁的女娃剛剛只怕和某個看不見的存在交手過一場, 他心下驚異面上卻不顯, 只是朝陳慎微微一笑, 和藹地道:“你就是陳慎陳董吧,我聽小榮說起過你,今日一見陳董果然少年俊傑啊!”
陸國威此話一出, 周圍聽到的賓客都有些訝然地看著陳慎, 原本他們以為對方只是運氣好搭上哪條線混進來的, 可是現在一看完全不是,對方還真和陸國威有點關系,不然陸國威又何必放下身段誇獎一個商賈之子。
“哪裡, 老爺子過獎了, 這是我給老爺子帶來的壽禮,老爺子您拿好。”陳慎將手中的畫匣遞給了陸國威,陸國威之前就不停地偷瞄著陳慎手中的畫卷,如今見陳慎遞上來, 他也顧不上客氣了, 直接就伸手拿了過來。
陸國威臉上笑出朵花,嘴上還不停客氣著:“哪裡哪裡,何必這麼客氣。”
陳慎忍不住失笑。
旁邊的陸行水見狀, 頓時有些急了, 他走過來道:“爺爺, 您今天該累了吧, 畫卷我幫你拿著吧。”
陸國威瞧見陸行水,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拉著臉看向陸行水道:“陸行水,你看看你之前對陳先生說的是什麼話,還有沒有一點陸家子弟的教養?”
陸行水萬萬沒想到陸國威會這麼不給他面子,竟然當著賓客的面為了一個外人訓斥他,陸行水的眼眶頓時有些發紅,伸到半路的手也僵在那裡,不用回頭他都能感受到周圍嘲諷的目光,似乎是在譏諷他費盡心思站在宴會,結果陸國威還是不把他當成陸家子孫看。
“君子不奪人所愛,你看你之前又是在幹什麼。”陸國威之所以匆匆想要趕到陳慎面前去,也是因為半路上聽到了陸行水那些話,擔心陸行水先奪走畫卷。
陸行水臉上露出一點委屈:“爺爺,我聽說你喜歡那幅畫,剛剛也只是想親手把畫送到你面前,讓你高興高興。”
“呵,免了,我怕你再討我高興幾回,就把陸家的底蘊給敗光了。”陸國威沉著臉厭煩地瞥了陸行水一眼:“向陳先生道歉吧。”
“爺爺!”陸行水瞪大眼睛看著陸國威,如果讓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向陳慎道歉,他的臉面豈不是丟盡了,陸國威就這麼恨他,這麼想要在眾人面前折辱他!
陳慎笑了笑:“陸小少爺也是赤子天性一片孝心,陸老爺子就不要責備陸少爺了。”
“赤子天性?”陸國威冷笑一聲:“哼,確實是天性。”
陳慎笑了笑不再說話,陸行水恨恨地瞪了陳慎一眼,垂下了眼眸,遮住眼中的戾氣和兇狠。
陸升也發現了這邊的沖突,急匆匆地朝陸行水這邊走來,他看了看陸行水又看了看陳慎,最後看向陸國威道:“爸,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您說行水做什麼,再怎麼說,行水也都是對您盡心,您就算心裡掛念著行舟,也不該在這兒說行水吧,有什麼話等宴會結束了再說行嗎?”
陸升說著拉著陸行水就要離開:“爸,你喜歡那畫就跟他們好好聊,我要帶著行水過去了,那邊史老先生還有王老先生都想要看看行水呢,我知道您偏愛行舟,可是行舟現在已經是植物人了,行水是陸家唯一的小輩,需要我們給他足夠的成長時間,時間長了,您就知道行水的好了。”
陸國威瞪著陸升板著臉道:“陸升,我告訴你,行舟就算昏迷成了植物人,這個家的接班人也是行舟!”說著陸國威揚起眉冷笑道:“再說了,誰說行舟不行了,說不準明天我孫子就醒了,到時候你還是把這個不上臺面的東西送他媽那兒去吧。”
陸榮這會兒才急匆匆地趕過來,還有些摸不清情況:“爸,大哥,你們幹什麼呢。”
陸國威和陸升卻沒有一個搭理他的,陸國威直接示意李威把自己推出去:“我們走,這種無聊的地方我還不想待了,丫頭,還有那個陳家小子,隨我一起回去研究古畫去。”
陸國威說完,也不給陸升面子,直接就拉著白若水和陳慎離開了宴會,徒留下一屋驚呆了的賓客還有面色鐵青的陸升父子。
直到離開了陸家,坐進了車裡,陸國威才一改臉上的表情,十分客氣地看向白若水:“大師,剛剛真是抱歉了,您是不是知道我孫子的下落?”
“爸,行舟不是好端端地躺在醫院裡嗎,該不會醫院裡躺著的是您找來的替身,真正的行舟失蹤了?”陸榮聽到陸國威的話,頓時目瞪口呆地道。
李威也同樣驚愕地看向了陸國威,不知道陸國威是不是因為擔憂孫子太過,現在神志不清了。
陸國威對著陸榮的時候直接換了個臉色,毫不客氣地呵斥道:“蠢貨,閉嘴,我和大師說話你不要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