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我們走吧。”
小水還想再說什麼, 可是白若水已經伸手一推, 將她推進了鏡中世界。
白若水也手掐法決盤膝一坐, 她的魂魄站了起來,輕若無物地走向鏡子中, 徒留肉身還雙眼緊閉地盤坐在屋裡。
處理完陳慎的事情後, 白若水的修為就漲了不少,如今已經能做到靈魂脫殼了。
鏡面在燭光下泛著漣漪,白若水神態自若地朝前邁步,鏡子竟然在她面前飛速長高長大, 最後化成一道聳天巨門般的巨物, 其實這樣說也不對,應該是白若水朝鏡子走去後,她整個魂體居然緩緩縮小, 才會有鏡子變成巨門的錯覺。
然而白若水神色不變,只是朝面前巨門邁步走去,彷彿穿過一層薄薄的介質, 白若水一腳踏過之後, 來到了一片漆黑的陰間。
四周陰風陣陣, 時不時有蒼白透明的鬼魂從她們面前飄過, 這些鬼魂臉上俱都面無表情, 彷彿被什麼看不前的存在牽引著朝前飄去。
而正前方是一個巍峨闊氣的黑色城池, 城池前方是黑水翻騰的河流, 一座木製的橋樑架在河水上, 連線著城池和外間。
那座木製的橋梁沒有護欄,翻騰的黑水隨時能打到橋上,看上去十分危險。
飄著的蒼白鬼魂落在橋面上後,身體又變得重了起來,彷彿活人一樣擁擠的走在橋上。
橋上的鬼魂很多,可是木橋又窄又滑,兩邊還沒有護欄,於是時不時就有鬼魂被擠落下去,那些掉下去的鬼魂不過掙紮了兩下,就被壓在深深的黑水下,再也冒不出頭了。
白若水打眼一看,就看到小水被夾在一群鬼魂中間,正渾渾噩噩地朝木橋上飄去,白若水眼疾手快地一把扯住小水,把小水拉到了自己身邊。
她這番舉動頓時驚動了那幾個鬼魂,那幾個鬼魂扭頭朝白若水看去,眼珠子一瞬不瞬直勾勾地盯著白若水。
白若水面無表情地同這幾個鬼魂對視著,大約是估量出白若水不好惹,這幾個鬼魂打量了白若水片刻後,就乖覺地扭過頭自己飄去了。
小水進來之後神色就有些迷迷瞪瞪的,白若水雖然將她拉了回來,可是看她的樣子竟然還想朝木橋飄。
白若水無奈,只得伸手用靈力拍了小水一下,小水這才回過神來,驚愕地道:“我這是怎麼了,剛剛我就覺的那扇門對我有很強的吸引力,我就一直想走進那扇門裡,然後就感覺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是地府審訊司的大門,走進去你就不用出來了,跟我來。”白若水低聲道:“我帶你抄小路。”
小水點了點頭,來到陰間後她完全被這裡的景象給震懾了,剛剛又差點被那扇門給吸引走,這會兒自然是白若水說什麼就是什麼,她完全不敢亂來,生怕一不留神犯了什麼忌諱。
白若水錶情半點也不緊張,她帶著小水熟門熟路地朝另一個方向走去,兩個人越走越遠,很快就看不到審訊司的大門了。
面前的黑水河似乎比審訊司大門前的要更加寬闊洶湧,時不時還能看到河面上浮著的殘肢斷臂,偶爾有骷髏頭從河面飄過,注意到了河邊的白若水和小水,那骷髏頭扭頭朝兩個人嘿嘿笑了起來。
白若水來到這片荒涼之處後,她伸手敲了敲旁邊一株巨大的槐樹,又從身上掏出了一枚金元寶燒了,在白若水燒掉金元寶之後,槐樹猛地動了起來,槐樹的身體抖動著,樹枝張牙舞爪,宛如無數靈活的手臂,隨著槐樹伸展了身體,一個蒼老嘶啞的聲音從槐樹上傳來:“唔,好濃的香味,好美味,你有什麼要求嗎?”
“我要過河去鬼市。”白若水又掏出了一枚銀元寶在槐樹面前晃了晃。
槐樹樹枝抖動的更厲害了,樹枝刷刷地伸到了白若水面前,似乎想要將銀元寶直接拿走,然而白若水手一翻,元寶就不見了。
“玄學師?”
槐樹的聲音似乎有些不滿,隨即一個佝僂的老人從槐樹的樹幹中走了出來,小水第一次見到醜的這麼猙獰的老人,那老頭把橘子皮似得臉湊到白若水面前,盯著白若水看了看,咕噥道:“有些眼熟,在哪兒見過呢?”
小水緊張地看了看白若水,出於鬼的直覺,她能感覺到對方要比自己厲害的多的多,她生怕老頭一個不如意就翻臉。
白若水面色如常地看向老頭:“槐公,我要去鬼市,捎我一程,銀元寶孝敬給您。”
槐公被白若水的態度取悅了:“現在的小輩們啊,一個二個都不知道天高地厚,把我槐公當僕人似得呼來喝去,像你這樣識禮的小輩少了,行,隨老頭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