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慈玥起了一大早, 將及肩長發紮了高馬尾,劉海全部梳上去, 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就多了幾分利落和幹練。
翻了半天才找出一套略為正式的淺藍色小套裙, 還是上個暑假為了打工買的。踩上一雙米色半跟小皮鞋站在鏡子前端詳, 慈玥覺得自己有幾分當老師的樣子了, 可眉宇間的稚氣仍是脫不掉,想了想取出和好同學宋之瑤上回在漫展上買的阿拉蕾黑邊大框平光鏡戴上, 不笑的時候還有幾分嚴肅呢。慈玥想。
穿戴好了, 豆漿機也傳來了“嘀、嘀、滴”的提示音, 慈玥先脫了鞋子放在門口,跑到廚房把豆漿倒出來放在風扇下吹涼,塞了兩片吐司在麵包機裡。等她細細的清潔了豆漿機,吐司就從麵包機裡彈出來了。
就著吐司喝豆漿,她這早餐也算是中西合璧了吧!要是再臥個雞蛋就好了。
看了看手錶, 時間差不多了,慈玥擦了擦嘴, 把碗洗了, 這才背上昨晚打好的揹包出了門。
一出門就被曬得頭昏眼花, 慈玥忙回去拿了把陽傘,走在人造陰涼下,這才覺得好過了些。怪不得大家都說,在三伏天裡出門相約的人, 都是生死之交!
頭一天上工,慈玥不想遲到,可大白天的還穿成這樣在大街上跑起來,是會被當成蛇精病的吧?她可不想明天上頭條。
快手快腳的擠上公交車,忍著高溫和擁擠帶來的不適,她在晃晃悠悠中抽出手來給對方打了個電話:“喂您好。是王先生嗎?”
“你好,是慈老師嗎?”
“對,是我。我已經出門了,您家是在陽臺路南虹小區是嗎?”
“是的,我過半小時就要出門了。希望你能來得快一些。真是不好意思。”
“沒有沒有,這是我們的工作嘛。那好您稍等,我馬上就到。”
艱難的擠到了陽臺路,慈玥下了車。整了整被擠皺的衣服,理了理略散亂的頭發,慈玥深呼吸一口氣。對於常年11路的人來說,公共交通系統真令她難受。
簡單的在玄關處和王先生做了交流,慈玥覺得對方對自己還是滿意的。
“我家成員簡單,你也看到了,她媽媽做學術研究,半個月回來一次。我有個會議,要馬上飛s市。”王先生是個修養很好的中年人,穿戴整齊的指了指腳邊的行李箱,“做飯打掃的阿姨會做完晚餐再回去。晚上只有小鈺一個人,我不放心,但是別的家教都不願意住在僱主家裡。幸好有你們!那就這樣,我女兒就拜託給你了,慈老師!”
慈玥認真的點點頭:“我會的,王先生。”
王先生感激的笑了笑,似乎還有很多話想吩咐,但礙於時間關系,只能揀重要的說了幾句。
“王先生,您再晚該趕不上飛機了。”慈玥能理解對方作為家長對孩子的擔心。
“啊……是這樣。那我走了!先謝謝你了!”
王先生匆匆離開了家,留下王家的獨女,同樣也是今年參加中考的王鈺。
王鈺是個留著一頭短發的高個兒女孩,相貌遺傳了她父親,單眼皮,高鼻樑,看起來是個不太隨和的人。
“你就是我爸給我請的家教?”剛才王父和慈玥說話的時候,王鈺就垂著眼皮站在旁邊,看上去還有那麼幾分乖巧,現在卻是微抬著下巴,神態倨傲的問著。
“是的。你可以叫我慈老師。”慈玥雖然年紀不大,但以她的閱歷。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對這樣有點小傲氣的挑釁,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王鈺瞟了瞟慈玥並不算豐滿的胸部,挺了挺發育得不錯的胸脯,冷哼一聲走到客廳沙發坐下:“你都會教什麼?別不是聽說我爸爸有錢鑽空子混進來的吧!”前半句很是不屑,說得極為大聲,後半句卻彷彿藏在嘴裡,不過仍被慈玥聽清了。
雖說倆人差不多年紀,從心理上看,對方真是個幼稚的孩子呢!慈玥也走到沙發前坐下,對著王鈺說:“你爸爸說,你想複讀。我在學校主修的是英文,主要和你講這方面的內容。至於數學和物理這些,他應該還有別的安排。”
王鈺聽到“複讀”這倆字臉色更臭了。她似乎沒有休息好,眼底下一片青黑,此時看來更顯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