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脫車站圍堵的周逸航敏銳的意識到, 這恐怕不只是針對他一個人的行為。此時他不敢回家, 正在路邊一個不起眼的小面攤上吃午飯。
一邊吃,一邊看著街邊店鋪電視裡的本市新聞, 腦子飛速運轉著, 想從今天的異常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周逸航剛剛結束了高二的期末考, 正是愉快享受悠長假期的時候。背上揹包來一個說走就走的旅行?相信很多學生都有這樣的想法。
周逸航不僅說了, 還說到做到, 打了個簡易揹包和養父說了一聲就開始踏遍大江南北了。第一站就是大都會s市。
還記得當時他站在s市最高的建築上俯瞰江面,只覺得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自由。他扶了扶左手上的指環, 想著自己的身份和信念, 強忍住了釋放能量的慾望。
經此一事, 周逸航也不敢在外逗留。
此時周逸航吃完了面,想了想,將左手食指上的指環脫下,和麵錢放在桌面上,悄悄的離開了面攤。
十分鐘後, 面攤攤主被一群穿著各異的人團團圍住:“見沒見過這個人?”其中一人從皮夾中拿出一張照片,正是周逸航的藍底證件照。
攤主是個中年婦女, 有些發福了, 滿臉的油膩子和渾身散發的食物和汗水混雜的味道十分難聞, 讓拿照片的人不由眉頭一皺:“問你話呢!”
那中年婦女在這地界兒擺了十來年的攤,如今看著雖然富貴不顯,可也是有車有房吃穿不愁,這一水兒三間鋪面, 都是她名下資産。這人吶,一但有了物質作倚仗,腰都挺得比別人直。當下一瞪眼,一撂大勺:“這來來往往這麼多人,我哪兒記得有誰來過!你們吃不吃麵?不吃別擠這兒擋我做生意!”
那拿照片喝問的人冷不丁被一雙肥厚油手一推,手臂上就沾了個油印子,當下把照片隨便往褲袋裡一收,就要發作。
身後一名身著職業裝的女性伸手一攔:“老萬,別沖動。”
老萬卻不依,非要給那面攤主人一點教訓。
這時落在後面的一名短發青年弱弱的說道:“錦姐,你看這是不是前隊長的指環?”
職業裝女性回頭一看,短發青年手上正拈著一枚和他們身上式樣相同的指環。所不同的是顏色黯淡,顯然已非常陳舊了。
“張超?”吳錦顯然是對他會出現在這裡感到意外,不過很快就被他手上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拿來我看看。”吳錦發話,張超恭恭敬敬的略低著頭把指環拿了過去。
低頭辨認了一會兒指環內側的編號,吳錦點點頭:“確實是周逸航的指環。你在哪兒找到的?”x01,確實是周逸航所有。況且,現在的濱城已經沒有兩位數編號的指環了。
張超方才一臉緊張的看著辨別指環中的吳錦,見狀鬆了口氣。他略微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角落的一張桌子:“我見那張桌子上有錢,怕人拿了,就讓服務員去收……”見吳錦臉色越來越難看,忙一口氣把話說完,“服務員說太忙我就自己走過去了就看到了!”
這群人中隱以這名叫吳錦的職業女性為首,見她過去檢視,也呼啦啦圍了上去。
“小妹,你探察一下。”
“是,錦姐。”一名梳著雙馬尾的中學女生聽到點名站出來,正是孟依依。她將書包放到腳邊,對著小桌面碗所放的方向舉起雙手,閉上眼,深呼吸。
不一會兒,中學女生慢慢放下雙手,睜開雙眼,老萬第一個急切的問:“怎麼樣?感應到什麼沒有?”
那中學女生一臉羞愧的樣子,為難的看了眼吳錦。
吳錦見狀心裡湧起強烈的不滿,面上卻淡淡的說:“不要緊張。你感應到了什麼?”
“我……”
“我說你們幾個!怎麼還不走?都走開走開!”
正當中學女生要說話的時候,面攤主人舉著個還冒著蒸氣的大籬笊從鍋爐後方快步走來趕人:“走不走?不走我報警了!”
面攤主人站了一中午的鍋臺,被爐火和天氣蒸得快熬成和諧)人幹了,結果被這一群人圍了半天爐子問這問那,這會兒又看到他們站在擺的小桌中間,擋著她的攤,心中十分不高興。
“我抽你個臭老孃們兒!”沖動的老萬又要上去。
面攤主人卻不甘示弱的一挺胸脯:“怎麼!還想動手?你打啊!打啊打啊!”
老萬縱橫江湖數十載,沒見過這麼彪又這麼壯第三聲)的娘們兒,當下被頂得一個趔趄,墨鏡都歪了。
吳錦頭痛的大聲說道:“好了!老萬,走!”說完率先走了出去,正如同他們奇奇怪怪的到來一樣,忽然就走了個幹淨。
沒去理那些旁觀者的笑鬧,吳錦帶著大家快速離了那處面攤,就近尋了家冷飲店鑽了進去。空調營造的低溫環境讓一行被烈日澆透的人發出滿足的喟嘆。
各自找了位置坐下,也不忙著叫東西,吳錦先問孟依依:“小妹,剛才感應到了什麼?”
孟依依拿桌上的紙巾擦了擦鼻尖的汗珠,才小小聲聲的說:“剛才……剛才不靈了。”
吳錦啞然。
老萬緊接著問:“什麼也沒感應到?”即使在光線較暗的室內,他的墨鏡也不曾摘下。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老萬忍不住怒斥:“你這什麼破能力!時靈時不靈的!”